“你会救不出么?若是你做不到,那你便不是柳凡辰了。”宛新笃定的回复,她相信柳凡辰,毫无理由的相信他一定能把佳瑶母女带到听竹苑。
“这点先不说,有一点,你是怎么知道陈家有地牢的?”柳凡辰是也知道陈家私设地牢,可他知道不足为奇,为何宛新也会知道此事?
“哦,是佳瑶告诉我的。”宛新随便的敷衍道,佳瑶是陈家的人,知道陈家的所有事情都不足为奇。
柳凡辰点点头,没有说话,仿佛已经被宛新说服。“那曹继安的行踪,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柳凡辰都不知道,而宛新却知道。
“没想到柳公子竟然这么高看我,这件事情是孟掌柜告诉我的。孟掌柜的本事柳公子应该得知的比我早吧。”宛新话中暗讽柳凡辰曾经找孟掌柜打探消息的行径。
柳凡辰没想到自己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答案,却被宛新反将一军。“之后,你打算怎么办?陈大人,陈府你想怎么处理?”
宛新恬静的目光直视柳凡辰,眼神中纯粹的令人无法相信这个少女之前是那么的足智多谋,“之后?这件事情完全是皇上定夺,关我何事?”
“哦?你可知这件事后,陈家会面临什么?”柳凡辰以为宛新只是要搭救佳瑶母女出府,没想到她为了救这二人,把陈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搭了进去。
“陈家遭遇什么,跟我好像并不关系。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柳公子不是没有听过吧。”宛新只是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其他人是死是活管她何事?
宛新知道此时的自己极为冷血,可当她的朋友陷入为难的时候,那一家人,有谁帮助他们?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瘦弱强食的真实写照,没有人会帮助可怜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自己变强大。
这是柳凡辰第一次见到如此冷血无情的宛新,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没有半分的反感,反而更加疼惜眼前的她。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有如此的想法?
宛新知道自己方才的那番话,一般人都无法接受,她悄悄的垂下了眼帘,想把自己眼中的无情掩盖住。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本以为会在柳凡辰的眼中看到嫌弃、鄙夷甚至憎恶。但这些情绪都未曾出现在柳凡辰的双眸中,她反而从柳凡辰的双眸中看到了怜惜。对正是怜惜,宛新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去,依然是。
这时一种惺惺相惜般的眼神,宛新心中惊讶不已,自己经历什么才变成了这样,她心中十分的清楚,而柳凡辰怎么也会有这样的遭遇?他看起来就像天之骄子一样,跟她这个曾经低贱到尘埃里面人怎么会一样?
柳凡辰也发现了自己情感的外露,顿时有点不适,轻咳了一声,“你好生照顾他们,我还要去曹府看一下,随后到宫里复命。”
宛新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只得说,“谢谢你。”
原本已经转身离去的柳凡辰,听到这三个字,停下身子,但是并未转身,依然背着身子轻轻地说道,“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谢我,下次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这么客气。”
宛新愣愣的站在原地,怎么客气也是一种错不成?
宛新睁大眼睛,看着已经远去的柳凡辰,她想到佳瑶还在房间中等她,便不在理会那个阴阳不定的男子,转身回到了屋里。
此时大夫已经为陈佳瑶母女诊治完毕,看到宛新进来,对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沈小姐,我已经为他们二人检查完毕,均是皮外伤,只要细心疗伤,不出半月,便可痊愈。”
宛新点点头,笑道,拿出了酬金递了过去,“有劳大夫了。”
大夫走后,宛新看了看已经熟睡的陈母,不知已经心惊胆战了多久,如今才能安心的睡一觉,想必她已经累坏了。
“佳瑶,你要不要睡一会?”宛新关心的问道,“吃饭的时候,我让白芷来叫你。”
佳瑶摇摇头,“我不困,宛新,我觉得自己好没用,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还给柳大人添麻烦,我是不是很招人讨厌。”
宛新拉住佳瑶遍布伤痕的手,“佳瑶,你不要去想这些,你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间不该如此生疏,不是么?如果是我陷入困境,你是不是也会帮助我呢?”
陈佳瑶不假思索的点头,“当然,就算付火海我也会去帮你。”
“看,这就是朋友,没有麻烦不麻烦的。”宛新失笑道,“倒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就算你怨我,我也不会怪你。”
“宛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怨你?”佳瑶现在简直把宛新看成自己生命中除了娘亲之外第二个最重要的人。
“你先听我说完,是关于陈府的。如今陈府的结局可能已经不受你我掌控,北梁建国以来三令五申禁止私设地牢,而陈大人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简直就是跟朝廷作对,跟当今皇上作对。就算曹继安的事情,皇上不去追究,私设地牢的事情,皇上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这么过去的。”
宛新说完,陈佳瑶就陷入了沉思。宛新知道此时的佳瑶定是十分的矛盾,毕竟是自己生长的家,若能做到像她这般无情,是不大可能的。
佳瑶思索了片刻,便抬起头,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宛新,“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到。就在家父对我无情无义的时候,我再心里已经不把他当成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