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啊!我一副带着老婆孩子的模样,你还给我发卡?休想骗老子消费!
大叔依旧依依不舍的跟在宋九月身后,急切的道:“不是,小伙子你听我说……”
你能说点儿啥?不就是“快五包八,会员半价”,“帅哥,开个钟点,舒服舒服~”之类的促销宣传语吗?宋九月不屑的想着,拉着桃夭夭和小泠加快了脚步。
大叔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混了这么些年,头一次被个小年轻轻视,当即心头火起,一咬牙一跺脚,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宋九月也烦了,还真就站住,转过身,将两个丫头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说:“都说了不需要了,你还想咋?『逼』嫖啊?!”
“『逼』……『逼』啥?”大叔愣了一下,唇上的一字胡抖了抖,待他反应过来,瞬间涨红了脸,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快步上前,整了整衣领,又掏出一张卡片,双手递给了宋九月,沉声道:“小伙子,城隍阴阳司抄更灵官了解一下!”
“……”和宋九月预料之中的宣传语不大一样,他愣了一会儿,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和自家的桃木剑、青龙偃月刀、猫咪挨个交换了一遍眼神,从她们震惊的目光中得知自己没有听错,于是,他又转过头,咽了口口水,脑海一片空白的道:“哈?”
阴阳司是城隍爷的第一辅吏,协调诸司,监察诸案后,方陈报于城隍。此外,在城隍诸司之中,也分管最重要的生人亡灵部分,城隍辖内,凡阴阳、生死杂事,皆归阴阳司管辖。
像黑白无常拘魂勾魄,牛头马面接引亡灵,判官铁笔断功过,孟婆一炮/汤泯恩仇,踹进轮回赴来生之类的事,大抵都是阴阳司的职能范畴。
通俗易懂的说,就是阴曹地府。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大叔,是个货真价实的阴司正官,要你三更死活不在五更那种——或许他不分管这片儿,但大概就有这么牛『逼』。
因此,宋九月理所应当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冒充的?不太可能,假冒阴司正官,是要在剥皮之刑还是拔舌什么的,记不清了。
反正……这么牛『逼』个人物,大半夜的在马路上跟我这儿发小卡片呢?
宋九月傻乎乎的接过卡片,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一张白『色』的名片上,楷体黑字写着一行字:
“武陵城隍阴阳司辅官崔明”
宋九月情不自禁的念出来,待他反应过来,吓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怎么阴阳司的人来找我了?阳寿已尽?不对啊!那样来的应该是无常吧?
看着宋九月惊慌失措不知所措的模样,崔明终于感到自己受到了尊重,满意的微笑起来,微微点头,语重心长的道:“小伙子,看来,你对我们部门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啊!”宋九月懵了,向来熔铸在血脉中的礼数此时忘得一干二净,宛如里奥梅西,现在慌得一批。
崔明笑笑,主动伸出手,和宋九月握手道:“认识一下,在下崔明,武陵城隍,阴阳司的一个办公室主任,幸会!”
宋九月如梦方醒,连忙弯腰躬身的和这大叔握手,紧张的道:“久仰久仰,小人宋九月,额……算个小阴阳师,大概。”
“诶!”崔明收回手,假作不快:“大家都是城隍爷辖内子民,小伙子何必如此自谦?不必口称小人,你我平辈相称即可!”
“呵呵,呵呵呵!”宋九月干笑着,想着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来套点近乎,口不择言的道:“领导!我不是武陵本地人!”
这回轮到崔明懵了,见过这么多人神妖魔鬼怪,初次见面就这么拆自己台的,还是头一次见——这话里的意思:“我不是武陵人,不归你们武陵城隍管!”,是这样吗?
宋九月回过神来,暗恨自己口不择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挽回尴尬的局面,气势一时极为凝重。
他身后,向来活蹦『乱』跳古灵精怪的仨吉祥物,此时见了阴司正官,也皆怂得一批,乖巧的扮演自己桃木剑、青龙偃月刀、花猫的角『色』,不敢吱一声。
多亏崔明社会阅历丰富,很快又和煦的笑起来,口中说着:“无妨!英雄不问出处,再说了,不论地域,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嘛!”
“呵呵,呵呵……”宋九月陪着笑脸,笑了两声,忽然意识到崔明话里的信息,身形一僵,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道:“您,您刚刚说,说啥?”
看着年轻人惊疑不定的模样,崔明不以为意,依旧和蔼的笑着:“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吗?”
“城隍阴阳司抄更灵官了解一下……”宋九月的记『性』还是不错的,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身为一个凭本事考上大学的当代大学生,“抄更”两字,他还是懂得。待品味过来,他难以置信的惊叫道:“您的意思,是叫我去贵司——当个临时工?”
“小伙子悟『性』不错!”崔明笑眯眯的说着,表示确定。
能到阴阳司做临时工,对于一个阴阳士来说,就像是一个普通军人,忽然得知自己可以调去中南海上班,虽然只是在门房当保安。
“小人……不,晚辈!三生有幸啊!”宋九月狂喜,激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只能傻乎乎的,一个接一个鞠躬。
“唉!别这样别这样!”崔明连忙搀住宋九月,对于他这个层次的神官来说,受同事过多的大礼,是有可能影响神位的。奈何宋九月过于懂礼貌,无奈之下,他只能佯怒道:“都说了,大家以后都是同志,在这样,我就向组织上汇报你的官僚作风了啊!”
听闻此言,宋九月连忙停下鞠躬,站在那里,身子挺得板儿直,也不言语,一个劲儿傻笑起来。
身为男主,当然要从事一个清新脱俗的职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