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管他?
她不曾与他同甘苦,更不曾与他共患难。
她只是一个常来店里,还从不买东西的熟人罢了。真要说起来,连朋友都谈不上。
灰没谈过恋爱,但看过言情小说和偶像剧。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喜欢第五萌,才会这么关心他。
但……第五萌喜欢自己吗?
灰不确定,甚至有点儿胆怯。她想像往常一般泼辣,大大咧咧的说:“我凭什么不能管?我喜欢你呀!我喜欢你所以关心你呀!”
但她不敢。这个狼族的小公主,百年来一直如众星捧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高傲的姑娘,这一瞬间忽然没了狼妖素来的狂放不羁,恣意洒脱。
灰觉得自己此时不像一头狼,反倒像一条狗——一条夹着尾巴的流浪狗,可怜兮兮的盯着这户人家的大门,委屈的呜咽着,乞求人家给自己一个进去的机会。
“我……”灰嗫嚅着,慢慢闭上了嘴,怯生生的咬着嘴唇。
第五萌推了推眼镜,靠在椅背上,低下头,继续看着手机,默不作声。
角落里的几个小男孩儿噤若寒蝉,在这尴尬的冷场中,悄悄的溜出了店门。
其余的客人也察觉到老板的反常,看到这小情侣吵架似的场景,纷纷离开玩具店,逃开这压抑的气场。
灰站在原地,身后的一张张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玩具们似乎瞬间失去了光采。
她站了一会儿,脑海中千愁万绪,又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第五萌再次开口。
“打烊了。”他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传进灰的耳里,有如邪祟入体。
“你……”灰忽然委屈的想哭,攥紧拳头,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和卑微感涌上心头,小心翼翼,带着点儿撒娇,请求,和哀求,未曾低下头颅却已然低到尘埃里:“你不是说过……对我,你这店永远不打烊吗?”
第五萌眯起眼睛,像是在奋力思索回忆,努力了几秒,不确定的反问道:“我说过这话?”
一句反问,忽然把灰的心砸进了冰窟里。
她咬着嘴唇,飞快地转过头,大步往门口走去,不像自己眼眶里满溢的泪水被看到。
在出门之前,她似乎希冀着些什么——比如身后柜台里那个讨厌的男人忽然开口,用暖洋洋的嗓音笑着说:“骗你的,好了,回来吧。”
灰知道自己绝对会像条她最看不起的小哈巴狗一样,傻『逼』似的狂摇尾巴,吐着舌头,屁颠屁颠的跑回去。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
直到走出玩具店那刻,正月的冷风灌进衣领里,灰都不曾知道,第五萌是否目送着自己。
马路旁聚着三三两两的孩子,刚从玩具店出来,好奇的看着那边抹着眼泪走出来的姐姐。
“真过分。”上次来买耳钉的初中女生小声和闺蜜吐槽,“五哥怎么能这样,让人家女孩子这么伤心?”
“嘘!”闺蜜紧张的盯着灰,小声道:“别说啦!你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说不定,是这个女的对不起咱们五哥呢?”
女生点点头,有点道理。
谁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
电流噼啪作响。
“嗷呜!”巨大的灰狼哀嚎一声,被重重的摔在墙上。
她胸口上的皮『毛』烧焦了一块儿,其中似乎还嵌着一枚硬币。全身上下的『毛』发都因为电流而根根竖立,整个狼看起来大了许多,也狼狈了许多。
灰的舌头耷拉在外面,嘴大咧着,宛如一个智障。充斥全身的麻痹感和心口上的剧痛,让她再也生不出反抗的意思。她只能尽力挣扎着起身,一点点往躺倒的第五萌处挪动。
他的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的迹象。
灰好害怕——她不怕羊永诚会伤害自己,不怕自己的身上可能会留疤,不怕羊永诚攻击自己这一行为背后蕴藏的含义。
她只怕第五萌再也醒不过来。
“呜……呜……”
灰像条不会走路的小狗似的,呜咽着,向第五萌的方向匍匐着前进。
距离一点点拉进,灰张着嘴,口水流了一地,奋力伸长舌头,想要『舔』『舔』第五萌近在咫尺的,沾满血污的脸颊。
后颈忽然传来一股大力,眼前第五萌的面孔忽然被拉远,灰怔了一秒,随即意识到,自己是被拎了起来。
“灰小姐万金之躯,”羊永诚笑着,拎着灰的后颈,轻而易举的举在半空中。“莫要被劣徒身上的污物脏了身体。”
“嗷呜——”灰哀鸣着,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巨狼,此时愈发的像一条狗。
你他妈的放开我啊!
灰很委屈。
你羊永诚不是要找宋九月的麻烦吗?关我什么事儿?关我们萌萌什么事儿?你去欺负宋九月啊!
可惜,羊永诚听不懂兽语,也没打算听懂灰的兽语。
“劣徒残破之躯,死则死矣。”羊永诚把灰放低了一些,她的脸凑在第五萌的脸上方,似乎触手可及,可就是碰不到。
羊永诚看着灰狼狈的样子,慈祥的笑起来:“人固有一死,第五萌若是活着,想必也定然愿意一死以为尽孝。他是个好孩子,灰小姐,节哀吧。”
灰无力的挣扎着,伸长了脖子,还想试着『舔』『舔』第五萌的脸。
你让我『舔』『舔』啊……
巨大的狼眼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躁动不安的挣扎着,拼了命的想逃脱。
让我『舔』『舔』!就一下!
说不定……
灰极尽所能伸长了舌头,就差一点儿,就能碰到第五萌的脸颊。
求你了……
求你了……
说不定,『舔』一下,他就能醒过来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的桃木剑不可能这么萌》,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