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吓得不轻,连声音都在哆嗦,更别提打颤的双腿还飘在半空中,“大火从粮仓烧起,火势猛烈,根本扑救不及,所有的粮仓、箭羽毁于…毁于一旦……”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已经被皇甫珩扔了出去。
“备马,去西山大营。”皇甫珩大喝一声,脸色阴煞,让人看一眼都觉胆颤。
入夜,天悬星河,夜色苍茫,九天上,孤月胧明,似乎比往日更森冷苍白了几分,丝丝缕缕的流云划过天际,时而遮住那一轮明月,更显诡异幽深。
皇甫珩一行人连夜策马出城,扬起尘土四溅,显然十万火急。
城外,冷月凄风,孤星残影,偶闻啼叫凄凉悲绝,让人不寒而栗,心生胆颤。
行至山脚下,一阵巨石滑落,惊得宝马嘶鸣,仰天长啸,天地混沌,份外阴森。
“王爷,咱们被人包围了!”身边的侍卫双目犀利,已然嗅到了危险。
皇甫珩大掌握紧马缰,满面铁青,是他大意了,西山大营失火不过是想引他出城,他应该早猜到幕后之人的目的,却不知中计连夜前往,他只恨他心急了,扬头看着幽暗漆黑的山头,眸如利剑。
山坳里很静,黑色笼罩了一切,阴冷的风划过耳畔,带起丝丝颤栗,众人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却是听不到任何动静,殊不知这才是最让人紧绷难挨的时候,内心的恐惧远比刀剑来得更加猛烈。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之际,无数羽箭破空而出,在这暗夜里格外清晰锋利,似呼啸奔腾的兽撕裂开来,直冲猎物心脏。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出手,纷纷坠落,宝马受惊,争相逃窜。
等皇甫珩找到利箭袭来的方位时,却发现身边围着的侍卫相继倒下,唯他一人,安坐马上,不受丝毫波及。
他看着不过一瞬就仅剩他一人,心中怒火滔天,这是在向他示威,皇甫玹是想告诉他杀他易如反掌吗!
他怎能不恨,想他堂堂王爷竟被戏耍至此,已然成了他脚下的蚂蚁,却又无力反抗,这比给他一剑还要难忍。
殊不知他此时满腔的怒火,不也是他应得的!
突然身后一凉,他转了马头,正看到皇甫玹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依旧一袭白衣,不染尘埃,在这暗夜里尤其的白,似银下光的寒冰。
“西山大营是你让人放的火?袭击朝中军营,罪同谋反!”皇甫珩看着那白衣飘扬,怒极恨极。
“那里己是一片废墟,皇上追查下来,也是你珩王治军不力,身为皇子,更是罪上加罪,你如今还是先替自己想好对策该如何上报吧!”皇甫玹面色清淡,眸中无波,平淡的口吻让人听不出情绪。
“你就不怕本王向父皇言明是你所为!”皇甫珩心中虽恨,可他也知道皇甫玹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他才会马不停蹄连夜赶来,只是被他如此戏耍无辜受难,他如何甘心!
皇甫玹冷笑一声,“本公子好心让人通知你南凌国奸细就在清月阁,看来你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不急,此刻太子应该已经将清月阁团团围住,里面的人插翅难飞,至于…里面的人会不会暴露你通敌叛国的罪证,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落看着皇甫珩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挑眉不屑。
“京城传言西山大营失火是南凌国奸细所为,欲挑起两国纷争,就算皇上怀疑本公子又如何,他更在意的是京城里有南凌国的奸细,他更相信是奸细所为,而你为了推脱责任肆意诬陷,实在有损皇家颜面,军营混入奸细更不自知,到时你珩王府还能不能保存,还都是未知之数,本公子想太子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吧……”
“皇甫玹!”皇甫珩大喝一声。
好一招声东击西,先是放出来京城有别国奸细,让他失了方寸,再是西山大营失火,他中计被伏,再有太子出面围剿清月阁,连军营失火都算在奸细身上,父皇还不把清月阁翻个底朝天,无论他再说什么都是妄然。
这一次他败了,败得彻底,只是他如何甘心,脚下一蹬,飞身下马,大掌紧握成拳挥出一掌,平坦的路面随即便是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