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皇甫玹停了手,两人身上的衣袍都己干透,他随意地抚着锦缎衣袍上的褶印,眸光看向凌肖尧冷清似水。
“凌太子!”
“许久不见二公子,二公子亦如当年那般神采飞扬!”凌肖尧温温淡淡的眉眼染上笑意,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皇甫玹。
“多年不见,凌太子倒是没怎么变!”皇甫玹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水云槿看着两人这番开场,想来应该是认识的,只是凌肖尧竟是一国太子!
“似乎在下每年来昌永国都能碰到二公子,就连在这人迹罕至的清源山亦能遇上。”凌肖尧浅笑着,声音温润清淡。
“那还真是巧,凌太子驾临我朝理应先觐见皇伯伯才是,来此深山不知有何目的?”皇甫玹微微挑眉,低沉的声音带着质问。
一国太子年年以游览名胜为由入京,岂能让人信服?这清源山固然是扬名在外,可他的身份又如何会将这些放在眼里。
“天下传言清源山乃鬼刹罗修之地,方圆几十里不见人烟,在下不信,便想一试!”凌肖尧笑着回答,声音依然温凉。
皇甫玹扬眉,淡淡应了声,道:“那凌太子以为如何?”
凌肖尧嘴角扬起的弧度显得有些无奈,“若不是随着你身边这位妙人的脚步,在下怕是要在这山上多住些日子了!”
“听你们方才的口气,凌太子是想让我身边这个随从答应你什么?”皇甫玹在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面不改色。
只是水云槿郁闷了,她什么时候又成他的随从了?不过她易了容貌原本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来,也就由着他胡扯,也不开口。
“随从?二公子对待身边的人真是宽厚,不远百里冒奇险而入,只为带他出去?”凌肖尧扬眉看了一眼水云槿,那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身边的人不听话,让凌太子见笑了!”皇甫玹面色淡淡,丝毫没把凌肖尧的嘲弄放在眼里。
其实他心里多想大声说这是他的女人,可最终还是被他压下了,私心里他不想透露水云槿一丝一毫的消息,就连她是男是女他也不愿让外人知晓,哪怕凌肖尧有所怀疑,那又如何,就让他去猜吧。
说白了这仅仅是他的那点私心在作崇,他不愿除他以外的所有男人窥视他的私有物,就连楚承宣,他都有意瞒着不让见,可想他有多霸道,或许他心里还存着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烦躁不安吧!
凌肖尧笑了笑,近十年来他周游列国,将各国民风国情尽收眼底,昌永国固然昌盛,政通人和,百姓富足,皇室子弟中不乏才干卓绝之人,朝中以太子和珩王为派系,私底下明争暗斗己是常见。
京城里更是卧虎藏龙,有的是不露锋芒韬光养晦之人,皇甫玹便是其中之最。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宫宴上,他以静制动,用皇甫钰来打皇甫珩,不显山不露水还能做到置身事外,往后他总有令人惊叹之举,传言他纨绔狂妄,可谁又深想过,这份肆意狂傲世间几人能做到!
眸光转向他身边安静淡然的身影,一个随从值得皇甫玹如此费心?
那锋利的视线以及绝对的霸道,哪怕他刻意回避也依然明显!
“见笑倒不敢,若是没有这位随从指路,想必也找不到此处,此次前来,只为寻得西梁至宝冰弦龙吟,百年前随着冰惠皇后葬于皇陵,后不幸被盗,经年打探之下,原来藏于盗贼手中,此处是清源山,既是昌永境地,在下还望二公子能够成全!”
凌肖尧语气诚恳,完全看不出丝毫一国太子的胁迫和尊贵,毕竟这里是昌永境内,纵然他是太子亦不会自视甚高,况且这次能找到入口完全是靠着皇甫玹身边的所谓随从,他也只能放低姿态。
皇甫玹眸色淡淡,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冰弦龙吟他是知道的,那是西梁皇室之物,凌肖尧说是被盗,又指明在盗贼手中,很显然有人了盗了他西梁皇陵,如此大辱他却不表明态度,如此先礼后兵确有一国之尊的风华,他又如何拒绝得了!
“既是寻回失物,那凌太子请自便!”
凌肖尧点头,很明显他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