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翊笑了笑,闻着食盒里传出来的药味,他怔了下看向水云槿,“这是给我的?”
水云槿点头,“这是云槿特地为世子熬的。”
“拿来吧。”皇甫翊笑着,极是温和,什么都没问,似乎从那次水云槿给他把脉时,就已经知道会有这碗药。
水云槿将药端给他,“这药喝下去会有些许不适,世子要忍着点。”
皇甫翊点头,再多的痛他都受过了,些许不适又算得了什么。
一碗药喝完,很快便见皇甫翊眉头紧皱,大手紧捂着胸口,似乎极力忍着什么。
水云槿面色淡淡,心里却有些担心,毒己入心,想要解毒必然要忍受着剥离的巨痛,久久,看他已经忍耐到了极致,水云槿忽然拿出绢帕,这时就见皇甫翊身子前倾,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水云槿拿着绢帕贴近他嘴边,一口血全喷在了绢帕上,血色中丝丝泛黑,她看着眼中一喜,不为自己配制出解药而喜,只为此药对皇甫翊有效,按着这个方子尽解也不是不可能!
皇甫玹自然也看到了绢帕上血色泛黑,那些黑色自然就是大哥吐出来的毒,原本这些年他想尽办法、不惜耗用内力保住大哥的性命,只为可以多些时间打听墨扬的下落,如今有了她,或许真是大哥命不改绝!
皇甫翊虚脱似地靠在了软枕上,看着两人眼中的欢喜,虚弱又带着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体内的毒能解?”
水云槿笑着点头,“世子放心,一定可以!此药七天服用一次,这七日内我会再给大哥调理身子,等毒解了即可恢复体力,与常人无异!”
一番话足以让皇甫翊震惊,他从不敢奢想有人对他说他的毒可以解,可以与常人无异,从未想过!
突然听到这些话他觉得还有些怔忡不太真实,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信誓旦旦,却让人不敢质疑,尽管她只是个弱女子,却挡不住那满身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风华,那份出尘脱俗无人可比,世间的女子有谁能抵得过这份独属她的清灵和聪慧,难怪连二弟都失了心!
“让云槿费心了,致命之毒若能一朝得解,对我来说岂是万幸那般震动!”
“世子这些年能够平心静气,不喜不怒,实属难得,就凭着这份心力何尝不能新生!”水云槿一语中的,她岂会不明白皇甫翊此时的心境。
皇甫翊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他来说与常人无异就是新生!
这个女子当真是世间少见,仿佛世间所有的爱怨痴念在她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她独凌驾于上不受其伤,这样的心性修为非得道仙人之姿不可为,却在她身上显得那般淋漓尽致,一身风华气度显露无遗,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水云槿,再看向满眼宠溺的皇甫玹,笑意浓浓,“能娶到云槿,二弟有福了!”
皇甫玹看了眼水云槿,笑了笑没有开口。
天色已晚,水云槿又给皇甫翊把了脉,两人才离开。
走出听雨轩,院子里早己燃起了灯笼,朦朦胧胧,夜空似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偶有几颗星辰似是圆润的明月划过天际时洒落的几点光辉,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庭院深深,依然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似乎在这一刻是静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