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提到可以以血换血将蛊引出来,只是这样的解法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危及两个人的性命……她到底要不要冒一次险呢?
不知站了多久,水云槿关上窗户,眸色已然变得坚定,她在书房里的软榻躺下,摒除所有杂念睡了过去。
此时,皇甫玹缓缓走了进来,屋中熄了灯一片朦胧模糊,可他却一眼就能看到软榻上的娇小身影,他走了过去在软榻前蹲下,如玉的大手拔着水云槿额头上调皮的青丝,须臾,手指轻轻地抚着娇嫩白皙的容颜,他墨玉色的眸子黏在水云槿脸上,浓得化不开,带着柔柔春风暖意。
片刻,他起身离开,足尖一点,瞬间离开。
灵翡宫。
庄贵妃病重,寝殿里一直都有人守候,可今晚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直到皇甫玹带着章御医从窗户跃了进来。
大床上的庄贵妃双眼紧闭,睡得极熟,不是因为她失血太多导致昏迷,而是水云槿给她的药里加了些特别的东西,直到她伤好,否则她别想有知觉。
皇甫玹看着她,眸色似染上了一层阴云,“给她看看,除了胸口上的刀伤,还有什么?”
他一直知道水云槿从灵翡宫出来后就有事瞒他,昨晚他夜闯灵翡宫,却发现庄贵妃伤得如此重,而御医们竟然谁也不知,还是水云槿让人送来的药,这些是他之前都没想到的,可是能让水云槿帮她,除了母妃,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而且她和母妃伤口的位置如此相近,让他不得不怀疑。
章御医应声,此时已经顾不得礼仪尊卑,他掀了锦被切脉查伤。
翌日一早,水云槿便醒了,用过早膳,她坐上马车去了杏林药坊,既然决定了要解蛊,那就开始准备药材。
马车在杏林药坊停下,水云槿亲自配好了药,交待了顾言几声,便坐上马车回府,刚拐了个巷口,马车骤停,车外已经被数十名黑衣人包围,赶车的蔺寒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眸色一沉,“又是你!”
“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大左使了,真是巧得很!”黑衣人眼睛里带着浓浓笑意。
水云槿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帘看去,只觉得前头的那人好生熟悉,细想之下,才想起他就是那日在别院对她暗下杀手的人,他和蔺寒认识?
蔺寒回头看了一眼水云槿,眸色极淡,似乎隐含着某种担忧,片刻,他收回目光看向黑衣人,“你想怎么样?”
黑衣人笑了笑,“有人想见你身后的人,请她移驾!”
水云槿眼睛一眯,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找死!”蔺寒厉喝一声,飞身而起,直冲黑衣人面门,招招狠厉。
此时隐在暗处的亦森等人也都现身,一时间刀光剑影,戾气横生。
水云槿就那么看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恰在此时,一阵响亮飞奔的马蹄声传来,直至在马车旁停下,水云槿抬头看去,竟然是皇甫珩。
“跟我走。”皇甫珩伸出手,声音带着急切。
水云槿看着他面色微冷,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就在这时,一道暗器突然闪现,在灿烂的阳光下泛着嗜血的光芒势如破竹,呼啸袭来,直冲水云槿。
蔺寒等人被人缠住,分身乏术,千钧一发之际,水云槿正准备侧过身子,就见眼前忽然横出来一抹紫色,竟然是皇甫珩的手臂,只听得他痛呼一声,暗器没人他手臂之中。
水云槿一时有些怔住,皇甫珩帮她挡暗器,他真的会这么好心!
就在这一瞬间,无数只暗器漫天飞来,让人防不胜防。
“跟着我离开,总比死在这里强吧!”皇甫珩忍着痛,沉沉地看着水云槿,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如此防备自己。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犹豫,一跃下了马车,向着可以藏身的地方跑去,这一幕又是深深刺痛了皇甫珩,他大手一握,双腿一夹,马儿狂奔,不顾水云槿的挣扎,一把将她拉上了马,马蹄飞扬,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蔺寒等人看着更是心急如焚,当下手下更是凌厉。
皇甫玹得到消息,他急急从灵翡宫赶到时,黑衣人己死伤大半,而水云槿去向不明,就连凌肖尧也得到消息匆匆赶到,两人见面,只觉血气冲天的这一方更是肆虐掠杀过后满目荒凉!
此时城外,水云槿被皇甫珩固定在马背上动不得丝毫,她看着已经出了京城数十里,皇甫珩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脸色一沉,“皇甫珩,你要带我去哪里?刚才那场好戏就是你的杰作吧!”
久久,身后不闻皇甫珩的声音,水云槿正准备回头,就听噗咚一声闷响,皇甫珩整个人从马上摔了下去。
水云槿眉头一皱,当下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她跑上前看着皇甫珩面色泛黑,显然是中了毒,再看他手臂流着泛黑的血,想来是暗器上有毒!
正想着,忽然颈后一痛,她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青天白日里,一批黑衣人在京城出手杀人,此事一时震惊京城,连皇上都得到了消息,更是听到水云槿被人掳走不见了踪影,雷霆之怒,立即召禁卫军统领封锁京城,率兵城里城外搜查。
再说皇甫玹一路追到城外,却突然失去了踪迹,冷凝的脸上骤然阴云密布,他大手紧握,青筋暴起,心底里压抑的怒火和愤怒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这一方肃杀冷沉的气息让身后的蔺寒亦森等人心头一凉,纵然阳光大盛依然冷峭似寒。
“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槿儿的下落,本公子要看看是谁不知死活!”冷冷凉凉的声音从皇甫玹嘴角传出。
“是,属下遵命!”众人应声,这是他们第二次见公子怒极。
皇甫珩为救水云槿而身中巨毒,一时间京城里人人皆知,就连水云槿曾经是他的未婚妻也被传得沸沸扬扬,惹人深思!
皇甫玹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的冷凝又是一沉,墨玉色的眸子浮浮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宁静雅致的小院里,布置得十分简单,光是一大片的草药就已经占据了大半个院子,却是收拾得十分干净!
“已经过了两日,她怎么还没醒?”院子里,身着彩衣的小丫鬟模样的少女向着房里看了一眼。
“许是药的剂量放得太多了,应该就快醒来了。”另一个丫鬟的声音。
房间里,水云槿蹙着眉头终于醒来,她幽幽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躺在一间摆设精致的房间里,不大的房间里应有尽有,屋外阳光明媚,有些刺眼,她揉着酸痛的脖颈,慢慢坐起了身子,感觉到全身绵软无力,她伸手摸向自己的手腕,原来是被他打昏后又给她用了迷药,怪不得浑身无力,只是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两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走了进来,“你终于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几日?”水云槿声音无力。
“你已经睡了两日,这里是乜天师的院子。”其中一个丫鬟回道。
水云槿眉头一皱,乜天师?这又是谁?难道不是皇甫珩吗?
“他在哪?”
“你会见到他的,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小丫鬟说道。
水云槿眸色沉了沉,伸出手想接过缠枝玉碗,忽然手一抖,显些落了地,不怪她心存故意,是真的手脚无力,那迷药里加了软骨散,她现在连捏死一只蚂蚁都显费劲,只能任由着其中的一个小丫鬟喂她,只是这粥里又加了少量的软骨散。
水云槿等了一日,也没等到那个乜天师,她费力地撑在桌子上看向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知道皇甫玹是否能找到这里!
翌日清晨,水云槿在那两个丫鬟离开后,终于走出了房间。
刚走出房间就闻到一股异香,抬头望去,就见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药村,清晨雨露下极是清翠,她上前看了一眼,眸色幽暗划过,仅是一瞬又隐了下去。
小院的另一边,水云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就见不大的房间里摆满了小巧的竹篓,从竹篓里传出窸窣细碎的声音,隐隐见有物体在里面上窜下跳,似乎里面装了像虫子一般的东西。
她正看着,就见从内屋里走出一人,他身穿一件宽大的长袍,与其说是袍子,不如说是一块布,就那样整个披在身上,脚下穿着一双草鞋露着黝黑的脚趾,再看他长发披肩,将整个脸遮住,浑身透着阴冷暗沉,像是地狱来的孤魂野鬼!
水云槿看着他,已经可以断定他就是那个乜天师!
“很少人看到我这些宝贝不害怕的,你是第一个。”那人忽然转身,忽然扬声,声音尖细嘶哑含着浓浓笑意。
水云槿这才看清楚他的面貌,五官不正,面色黝黑,眼窝深陷,他的长相异于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国家的人,看他的穿衣打扮,倒像是苗疆那边的人,而现在的苗疆在这片土地上应该是南疆人,南疆人擅用毒养蛊,难道这些是……
“这就是蛊虫!”
“不错,它们是宝贝,要不要进来看看。”乜天师含笑的声音带着嘶哑阴冷,让人浑身一凉。
水云槿眯着眼睛看着那些竹篓,感觉到手臂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这些虫子对他们来说是宝贝,对其它人来说就是致命毒药,“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用意何在?我们似乎从未见过。”
“我没抓你,只不过是借了我这个地方把你藏着罢了,但是你放心,这里没人能找到,院子周围都布满了毒虫蛇蚁,没点本事的人谁也别想进来,你在这里很安全!”
乜天师自顾说着,他随意席地而坐,从竹篓里拿出一只虫子在手上摆弄,似在爱抚宠物般。
水云槿看着眉头越蹙越深,不是他?那到底是谁?也时候该露面了,难道是想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听乜天师的意思,这里外人很难进来,那若走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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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用尽心思将云槿抓来的人,明天揭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