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玹回头看着水云槿,墨玉色的眸子乍暖还寒,眼底有云雾缭绕,浮沉不定,那一眼的心疼仅在一瞬间便散去,并没开口。
水云槿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嘴角扯了扯,可为了能让他心软,她只得继续装成崴了脚,细白又伤痕累累的小手轻轻揉着,不时地拿眼睛可怜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片刻,他终于有些受不住地挑了挑了眉,“不是崴了脚,你揉错地方了!”
水云槿嘴角一抽,揉着膝盖的手立时顿住,装可怜还被人识穿了,装成崴了脚她揉什么膝盖啊,有比她还憋屈的人吗!
而且这男人分明已经看出来她的那点把戏,还戳穿她,分明是存心的!
“我膝盖也很疼,应该是擦伤了!”
皇甫玹看了一眼她白皙小手上的划痕,溢着丝丝血迹,此刻正轻轻揉着的膝盖,他眸色越发幽深,再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他眼中瞬间溢出一抹嗜血的阴冷和浓浓的煞气,敢伤他的女人,他会让他下辈子也不想做人!
水云槿看着他眼中的暗沉,只以为他还在气刚才的那些话,小手抓上他胸前的衣衫,声音有些委屈有些低柔,“那些话…你不用当真,不管他怎么想,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与你与我没有一点关系,而且你也狠狠训斥了他,我也不会当真的,你就别乱想了……”
皇甫玹依然没有开口,只是眸色幽幽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妻子,“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其实就是…就是我膝盖伤了不太方便,所以他才扶了下,然后我就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别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别冷着脸了,怪吓人的……”
“你还知道害怕!”皇甫玹终于开口,却是低沉到嘶哑。
水云槿心头一震,“你冷着脸不说话,我其实挺怕的……”
“那我以后就这个脸了!”皇甫玹声音一淡。
“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是你自己多想了,你至于气成这样,还要一直摆脸子给我看吗!”水云槿郁闷,他要以后都冷着脸对着她,她绝对会抑郁的!
“他英雄救美,你心里就真的什么都没想过!”皇甫玹微微挑眉。
“我想什么?你在胡扯什么,你以为我会痛哭流涕,心生感激,然后还那个什么什么的……”水云槿只觉胸闷,“还英雄救美…你可真敢说,要是每个人都能救我,我都得想些什么,然后来个以身相许,那还了得!”
“胡说什么!”皇甫玹声音一沉,眉眼瞬间阴云密布。
“是你非逼着我说的,你心里不就是那么想的……”水云槿瞪了一眼皇甫玹,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你这女人,我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皇甫玹眉梢微拧,语气里微微带着些无奈和苦笑,多显对水云槿无可奈何!
“那是你自愿的,所以不能怨我!”水云槿颇有些理直气壮的意思。
“这么快胆子就起来了!”皇甫玹幽暗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水云槿。
水云槿头皮发麻,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我又没说假话,本来就是你愿意宠的,我变成什么样都是你惯的,而且,也不全是他救了我…是那个人也来了,是他打伤了杀手头目……”水云槿提起“水家大公子”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竟然一句话不说就走了,那还匆匆赶来干什么!
“那个人……”皇甫玹微微挑眉。
水云槿脸色不怎么好,语气也不怎么好,“就是那个引你出去的人,就是那个跟你交心的人,别说你不知道!”
“他人呢?”皇甫玹问道。
“走了!”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那你是爹,他连夜赶来救你,你还这么苦大仇深地干什么?”皇甫玹有些想笑,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苦大仇深了,我就是觉得他很酷!”
皇甫玹哑然失笑,“你这是夸他!”
“那你以为呢,他来去自如,连片叶子都不留下,我能奈何!”水云槿就想不通他竟然比自己还能沉得住气,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想让他留下,告诉他便是!”皇甫玹自是瞧得出来水云槿觉得受冷落了。
“算了,随便他,他有那么多顾虑,今天能赶来就很难得了!”水云槿敛下眸子,眉眼间已经换了另外一种神色。
皇甫玹眼睛眨了下,也没说什么,他知道水云槿心里其实什么都想得明白,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须臾,他问道:“那个杀手呢?”
“被子乔带走了。”水云槿回道,她刚说完,顿觉不好,好不容易把凌肖尧给绕过去了,怎么又说到他那去了,果然,她抬头看向皇甫玹,见他眉眼凝定,嘴角抿着,一言不发。
“别气了好不好,本来就不是个什么事,被你这样一闹反倒像是真的一样,我真不知道他会突然出现,不然…杀了我也不让他救!”水云槿倚在皇甫玹怀里,眉头紧紧拢着,语气软软糯糯的,带着她独有的味道,其实这样的她鲜少见到,只是这会皇甫玹不高兴,她不得不用这种小女子的法子。
“又在胡说!”皇甫玹训斥了声。
“我这还不是被你吓的,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暂且不说,可我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别的谁也装不下,你只要信我,信我们的感情谁也进不来,别再生闷气了!”水云槿适时地指控着。
“你以为我在气他?”皇甫玹眉梢微挑,似乎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