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嗤笑一声,脚下一动,瞬间离开原地,只听得一阵破空声响划破天际。
“我果然没看错人,皇甫珩那个蠢货怎么能跟你相比呢,先杀了你,他不足为惧,然后再把云槿揽入怀中,让她一同与我坐这天下,只要想想,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神秘人含笑的声音里有着异样的欲望和疯狂,皇甫玹怎么能容忍,“你找死!”
“若是以前,我可能是妄想,但是如今…皇甫玹,别说是你,再无人能拦得住我,我奉劝你,赶紧把云槿交出来,那样我或许还可以留你一命,否则…我会让你死得非常痛苦!”神秘人眼中射出浓浓阴寒煞气。
“口出狂言!你杀我昌永百姓,蔑视皇威,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吗?”皇甫玹眯着眼睛,声音低沉。
“好,让我来试试你!”神秘人怪笑一声,瞬间飞起,如一只黑鹰展翅,将半边天遮住。
皇甫玹看着他,顷刻间飞身而起,就在神秘人扑过来的瞬间,他猛地转身,扬手就是一掌,可是他手刚触上黑袍,只听得“嘶嘶”的声音响起,他定眼一看,却是一条浑身暗黑的毒蛇,他顿时收回手,与此同时,神秘人却伸出了他犹如焦炭的枯手,皇甫玹看着,抽出腰间宝剑,利器与神秘人的枯手相撞,刹时间一阵阵火花闪现。
“桀桀……”神秘人张狂地大笑了起来,他浑身是毒,一身铜皮铁骨,这世上再无敌手,他就不信皇甫玹还有那个本事从他手中活着逃脱。
皇甫玹亦是看出他的古怪之处,他此时也才明白为何这个毒人能在一夜之间屠了南梁京城,如此还不算,更是刀剑不入,让人根本近不得他身,他该如何找出他的破绽?
“皇甫玹,你别妄想了,这一次,我地狱归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抵挡不住!”神秘人甚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皇甫玹。
皇甫玹没吭声,他如玉的手紧紧攥住宝剑,脚下一点,再次飞起,锋利的利器直冲神秘人的喉咙,神秘人眼中一凛,死死地看着皇甫玹,许是感觉到了威胁,他步步后退,皇甫玹却步步紧逼,手中宝剑不停挥舞,每刺一剑都正中神秘人的喉咙。
几番下来,神秘人心有不甘,半晌,他怪叫一声,枯手挥出,一把抓上了皇甫玹的手臂,顿时皇甫玹的手臂冒出一阵灰烟,皇甫玹只看了一眼,手中宝剑注入他的内力,“撕拉”一声,一股黑血从神秘人的喉咙里射出,皇甫玹在半空中的身子猛地一转,黑血洒落在地,滋滋冒泡!
“皇甫玹,今日之仇,我会记住的,你给我小心点!”神秘人见今日不能得手,撂下一句狠话,飞奔而去。
皇甫玹看着他消失在天边,墨玉色的眸子沉了下,低头看了眼手臂,白色锦衣上烙着五指印,裸露的肌肤上已经泛黑。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此时亦森和楚承宣等人匆匆赶来,从半空中落下。
皇甫玹摇头,收回手臂,“无事!”
“阿玹,你受伤了?”楚承宣闻着血腥味,果然见皇甫玹受伤的手臂。
“他手上有毒,请章御医到澜王府,还有…不许让槿儿知道!”皇甫玹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请章御医,劳烦楚世子送我家王爷回王府。”亦森看了眼楚承宣。
“你快去吧!”楚承宣催促着。
亦森飞身离开。
“阿玹,此人真的如此厉害,竟然连你都能被他所伤!”楚承宣再次看向五个指印,心头震惊。
“他的武功内力都算不得上乘,就是那一身刀剑不入,浑身是毒的皮肉……”皇甫玹微微蹙眉,若然不是他放手一搏,恐怕也找不出他的弱处。
“此人不得不防,不然这个天下就要毁在他的手中了!”楚承宣面色凝重,如今他已经搅得各国不安,更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势必要将他彻底铲除!
“让人去查他的行踪,切不可打草惊蛇,既然非除不可,那就宜早不宜晚,万不可再让他对无辜百姓出手!”皇甫玹沉声道。
“我明白,我会亲自去查,如今还是先回王府,别让云槿担心!”楚承宣说着就扶上了皇甫玹。
皇甫玹顿时抽回手,“我自己还走得动!”
楚承宣撇了下嘴,“家里有个大肚子的,我这不是日日搀着扶着,都快成自然反应了!”
“自己找的!”皇甫玹瞥了他一眼。
楚承宣顿时郁闷,“你也就敢跟我说说这种话,让云槿听见了,你想扶人家,人家都不带搭理你的!”
“我也自己找的!”皇甫玹似乎极轻地笑了下。
楚承宣顿时乐了,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那也是甜到心里的!
皇甫玹回到澜王府时,章御医已经到了。
“好了,礼就免了,赶紧给他看看,那个怪人身上的毒,谁知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楚承宣见章御医正要行礼,他顿时扬手。
章御医点头,赶紧在一旁坐下,替皇甫玹诊治。
半晌,章御医开口,“王爷,此毒虽不致命,可是被抓伤之处己见腐肉,可见此毒极为霸道,为今最好能将腐肉剔除,防止它蔓延!”
“这么严重?就是抓伤而已!”楚承宣心惊。
“确实严重,想来那人的手是经过特殊的有毒药物浸泡而成,才能有如此的厉害!”章御医说得丝毫不夸张,只是惊叹世间还有这样的人,依他这些年行医来看,此人应该受过极重的伤,全身肌肤溃烂,不得以用药物浸泡来保住性命,只是他的手也成了巨毒之物!
“去准备吧!”皇甫玹身子靠在椅背上,只是今晚不能陪在水云槿身边,否则依她的眼力,定能瞧出他受了伤。
“是,王爷稍等。”章御医连忙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己准备妥当,一盆清水,一把锋利的匕首。
“阿玹,你要忍住!”楚承宣有些不忍地道,毕竟是去肉之痛!
皇甫玹没有吭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章御医剪掉了衣袖,举起了匕首。
夜幕降临,清风幽幽,晚风夹杂着草木的香味极是清爽!
院子里,洛姐姐,水云槿,凌肖尧相临而坐,茶几上一壶茶,两碟点心,就是水云槿面前多了碗参汤。
三人谁也没有吭声,只是赏着夜晚的美景。
“南梁可有消息传来?”半晌,水云槿看向凌肖尧。
“暗卫回禀,南梁城死去的百姓,尸体不过三天全部变成一具焦炭,极是骇人!”凌肖尧轻声道。
水云槿心头一阵恶心袭来,她赶紧喝了口茶,总算好了些!
“怎么会这样?那南梁现在……”
“江宇祈还能应付得来,而且事己至此,倒是齐贵妃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凌肖尧挑眉。
“她该不是害怕得跑了吧?”水云槿扬眉。
“或许吧!如今再争下去,不过是一座空城罢了!”凌肖尧难得的叹了声。
水云槿顿时噤声,一座空城!
洛姐姐看了眼水云槿,淡淡开口,“用不着此时就悲声叹气,祸事远远还不止这些!”
水云槿眼中一紧,“姐姐一直断定是墨逍所为,如果要对付他,你有多少把握?”
“那要看他身边的人有多厉害!”洛姐姐回道。
水云槿也知道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个手段残忍的神秘人,她看向凌肖尧,“就真的找不到他的踪迹?”
“他就在翌阳城,放心,就算我的人找不到,还有皇甫玹的人,翌阳城是他的地方!”凌肖尧温声道。
水云槿只得点头,就算那人再厉害,有洛姐姐,凌肖尧和皇甫玹,应该有几分把握,唯今她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小姐,刚刚王府的人过来说,今晚王爷守城,怕是来不了了!”这时,紫霞上前说道。
“人呢?”水云槿问道。
“人就在外面。”紫霞道。
水云槿自己起了身,等在门外的正是亦森,“见过王妃!”
“你在他身边,务必让他行事小心些,若是遇上那个神秘人,千万不要硬碰硬!”水云槿看着亦森道。
“属下明白,属下定会时刻守在王爷身边,王妃放心!”亦森按着皇甫玹的吩咐回复着水云槿,这事要换作季青来还好些,让他哄骗王妃,他觉得就快暴露了。
“你回去吧,让他不用担心我!”水云槿也没多想。
“属下告退!”亦森攥了一手心的汗,赶紧离开。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一动不动。
“小姐,这是怎么了?”紫霞看了眼水云槿略显幽深的眸子,不解地道。
水云槿抬头,看了眼繁星点点的夜空,须臾,她道:“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
“小姐多虑了,小姐这么多的磨难都过来了,肯定会大富大贵的,人家都说怀了孕了女子最是容易胡思乱想,果真如此呢!”紫霞笑着劝慰道。
水云槿极轻地笑了下,“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天下太平,一家人相守就好!”
“小姐这么好的心肠,定能如愿!”紫霞极是认真地道。
水云槿笑看了她一眼,“你是福星,你说如愿肯定能如愿了!”
紫霞腼腆地笑了下,扶着水云槿回了房。
翌日,早朝刚散,京兆尹来报,京城里近百人感染瘟疫!
瘟疫对百姓们来说,无疑是天灾人祸,死路一条,京城再次陷入恐慌之中!
皇上立即着数位御医出宫救治,另将感染瘟疫的所有人隔离。
只是御医瞧了两天,仍是摸不出头脑,皇上大怒,最后只能请墨扬出来。
可是墨扬还没靠近隔离区,就已经让人拦了下来,竟然是何管事。
“墨神医,主子说了,天灾人祸,不救也罢!”
“这是什么话?百姓的命也是命,我都还没瞧过,怎么就不救也罢了?”墨扬震怒,他从来都是受人乞求治病救人,像今天这样的还真是闻所未闻,他不禁想起水云槿说过的那些话。
何管事头低了下,“这是主子的吩咐,属下也奈何不得!”
“你且让开,让我先看看再说。”墨扬心知墨逍说一不二的性子,他也不准备为难何管事。
“这…属下不知该如何向主子交待……”何管事亦是十分为难地道。
“等我诊治完,自会向师父说明一切。”墨扬向前走了一步。谁知他刚走了一步,何管事身后的一个侍卫猛地出手点住了墨扬的穴道,拖着墨扬就准备离开。
墨扬心中震怒,他的师父?年少时他引为天人的师父?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无情之人!半晌,他忽然看到手持佩剑的城防军,顿时大喊,“我是墨扬,我要去给感染了瘟疫的百姓诊治……”
墨扬的大名众所周知,如今正等着他去控制疫情,城防军亦不敢怠慢,当下拦住了几人的去路,“你们是何人?为何要阻拦墨神医?”
何管事身后的几名侍卫一看这阵仗,二话不说,持刀攻击城防军。
城防军等人大惊,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竟然敢出手攻击他们,顿时抽出佩剑迎上,双方对峙,而最终城防军不敌,眼看着墨扬被他们带走。
“快去通知王爷!”其中一个受伤严重的城防军喊道。
墨扬在京城光天化日下被人劫走,一下子传了出去,更是引得满城惊慌,原本以为有了墨扬,疫情能够得到控制,可看如今的形势,分明是有人想疫情越发严重!
皇上震怒,派御林军四处打探墨扬的下落。
与此同时,洛姐姐这里也得到了墨扬被人带走的消息,她原本就不放心墨扬还依然对墨逍保存着当年的恩情,所以一直让人暗中保护他,而她也找到了墨扬所困之处,而里面的人…是她恨了二十年的人!
这日黄昏,花厅里坐着洛姐姐,水云槿,皇甫玹,凌肖尧。
“现在你们该相信墨逍的为人了吧!从南梁屠城开始,一切都是他做的!”洛姐姐看了一眼三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杀那么多人对他有什么好处?”水云槿怒火中烧。
“震摄人心!唯他独尊!”洛姐姐冷声道。
水云槿冷笑了下,他是把自己当成神了吗?唯他独尊?
“你们此番前去,必然能遇上那个怪人,该想好对策才是!”
“他的致命破绽在喉咙,那只枯手巨毒无比!”皇甫玹开口。
“你跟他交手了?”水云槿一惊。
皇甫玹看着她,柔柔地笑了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别担心!”
水云槿眉头拧了下,没有吭声。
“那好,入夜后,我们出发!”洛姐姐扬声。
皇甫玹和凌肖尧点头,只是水云槿心里的那股子不安再次涌上心头,她不知道今夜过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更不知道让他们帮助洛姐姐,是不是对的?可是如今似乎是必行之事,不止是为墨扬,洛姐姐,还有全天下的百姓,只是她心里终究觉得不安!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微蹙的眉眼,起身扶着她出了花厅。
小院的夜空很静,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将清幽的小院笼罩在一片温馨宁静之中。
水云槿一直没有开口,直到皇甫玹将她抵在院中的参天古树上,他墨玉色的眸子似沁染了月色,柔情似水,“槿儿,你要相信为夫!”
“我相信,我一直相信!”水云槿认真地道。
“相信就好,我必定会为了你和孩子保重自己,绝不会受一点点伤回来见你!”皇甫玹嘴角笑意蔓开,伸手将水云槿整个抱在怀里。
“你知道就好!”水云槿低声道。
皇甫玹低低地笑了起来,极是好听!
“你笑得这么勾人做什么?”水云槿有些无语。
皇甫玹更是笑得欢快,“我还记得有人说过我的声音能把她迷住,还说见过我的脸之后,更想着要把我占为己有,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对我……”
水云槿脸颊泛红,出声打断了皇甫玹的得意,“胡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种话!”
“小女人,你说过的每句话都在我这里,想赖,没门!”皇甫玹如玉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挑眉看着水云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