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打断道:“你知道烤肉汉堡包怎么做吗?”
医生被主人家打断了话题,沉默不语。
听乔治絮絮叨叨地说:“我会用两片面胚,刷上一层兑鸡蛋清的橄榄油,水分不能太多,这样面包会烤得香脆一些,然后取来一块肉饼,要羊羔的小腿,用银凿锤把它打松打散,然后用葡萄酒腌上三分钟。做完这些,我还要一些黑胡椒和盐来做酱料。”
窗户里,男青年的动作绘声绘色,一口喝光了牛奶,配合丰富生动的肢体语言,两手将烤肉汉堡合上。
“最后我要一点点芥菜和番茄,看,它做好了。”
医生沉默了很久很久。
乔治:“不来一口吗?我辛辛苦苦学了那么久,又做了那么久,难道是它不好吃了?”
医生怒道:“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勋爵大人!”
乔治举起枪:“你信教吗?我的医生?我的好学生!”
医生:“你在开什么玩笑……”
“在中国,都说人老了,话也开始变多。”乔治掰开枪械的撞锤:“不信教的话,至少也得听听经……求一个心安理得,毕竟你是当医生的,天天救人于危难之中,接触的是血与生命,而我不一样,我是风帽,每天接触的是火与死亡。”
医生冷笑:“你的子弹杀不死我,乔治先生,刚才你已经试过一次。”
“刚才那颗子弹,是给你的祷告时间,如果你愿意。”乔治站了起来,“不妨听听我的经。”
一瞬间,门外的叶先生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意。
从门里传来各种各样的怪声,他拉着妻女一步步往后退去。
有骨骼耸动变形的咔咔声,有钢琴轻轻弹奏的音乐声。
窗户里,壁炉的火光将乔治先生的影子照得像是一头巨人。
而乔治面对的人,逐渐扭曲变形,墙上的人影后脊要钻出一对翅膀。
乔治大喊:“有神对我说——不向生灵活物开枪,不向亲人爱人开枪,不向友人善人开枪,不向正义开枪,不向和平开枪。”
砰——
“要向你开枪!”
枪声大得惊人。
陈小五离得远,被平地惊雷吓得一颤。
房内,扭曲的人形已经恢复人身原样。
医生惊讶地问:“这是什么能力……你对我做了什么?”
乔治无情地说:“我要见客人,你可以走了。”
房门打开,一阵腥臭的风涌来。
叶北眉头一皱,嬛婍捂着口鼻,连枝紧紧握住了双拳。
三人严阵以待。
他们看见了一头吸血鬼。
没错!从对方苍白的皮肤与身上涌现出的血气来看,还有这股恶臭的味道!
毫无疑问,眼前看起来消瘦柔弱的医生,是血族。
此时得用【它】来做主语。
它晃晃悠悠地走出门,像是提线木偶,血红的双目中涣散无神。
叶北以灵视看得清清楚楚,这头血族的脖子上,有一根钢丝,很像是钢琴线。
线的另一头握在乔治先生的手中,连接着一块怀表,非常有趣的是,它们都算作灵物,是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生踏出房门,走到屋檐下的门廊处,这位血族突然愣住,要回头。
它转过身,开始对房顶上的红白二色的装潢木料产生了兴趣。口中呢喃不清,开始数数,当它从一数到四十九,刚好数完了整座小楼的房顶木料。
“你大限已到。”
乔治揨臂扯动钢丝,丝线绕掌,以指为枪!
“HellOops!”
话音刚落,丝线从血族的身体中扯出——
——血族的胸膛突然开始鼓胀,身体中皮肤下有两颗弹丸,慢慢凑到心脏一处,紧接着便是威力不俗的爆炸!
它没了上半边身体,爆炸的余波吹飞了它的随身医疗箱,剩下的身体组织开始燃烧,最后化作飞灰,一干二净。
——叶北亲眼目睹了一次猎人的除灵过程。
乔治先生从兜里拿出紫外线狼眼手电,将它当做阳光使,朝天枢的伙伴打着招呼,欠身以礼,手中的手电筒却将来客照得眼睛生疼。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是奇妙的断句和奇妙的姿势。
叶北一家子遮着眼睛,快被狼眼手电的强光刺瞎了。
乔治确信叶北一行人中没有血族之后,将客人们请到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