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笑呵呵地陪着李燕婉在云梦居用膳,后脚建元帝就回到了乾正宫。她现在毕竟还处于风口浪尖之中,他也不好多待。看着她竟然将自己平时碰都不会碰一下的芹菜粥都吃了大半碗,他心中好受多了。
当然,很多情绪,他都不会在李燕婉面前表现出来。
“就这些吗?”建元帝手上拿着一叠纸掸了掸,沉声问道。
身穿黑衣的阿元跪在建元帝身前,面无表情:“回皇上,暂时只查到这些。大皇子当时出事,确实有平王的人在里面推波助澜,而且……奴才顺着这条线往深里查,竟然发现,当初将脏衣服放到大皇子身边的,确实是叶顺仪的人。谋害大皇子的……应该就是叶顺仪。”
建元帝已经一页一页地翻过这些调查结果,对于这个事情,也已经知晓了。恐怕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叶顺仪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做了一个局,将皇后往里面套,而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就连他,不也没有料到吗?任由叶顺仪将事情的凶手一点一点引到皇后身上,他也就顺水推舟,借此把建安侯府给收拾了一顿。想到那个女人现在已经香消玉殒,建元帝连找人泄愤都没有地方找去,就涌上来一股深深的无奈感。他……错怪了皇后,可是,现在已经无可挽回了。
“二皇子之事,真的与平王无关吗?”不是建元帝怀疑这位哥哥,实在是因为他确实不是一个宽容大量的人,相反,睚眦必报。二皇子腿摔断了,与平王当时何等相似,由不得建元帝不往他是在怀疑身上想。
阿元摇了摇头:“奴才并未在云梦居发现有平王的人的痕迹。”想到这位主子对于云梦居那人的重视,阿元犹豫了一下,又说了一句题外话:“倒是在调查的时候,偶然发现婉修仪身边有个宫女,可能是别人派来的暗桩。这两天活动有些明显。”
“谁?”建元帝急忙转身,盯着他问道。
“绣心。”阿元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
建元帝怔愣了一下,想起刚刚还在云梦居见到她,伺候在婉婉身边,看着倒是沉稳大方、很为主子着想的。可是,他对那丫头的印象,还是不太好。当时中毒那件事,他虽然没有调查出来这姑娘与此事实际上有没有关系,但毕竟酸梅汁是她递上去的,他就打算将她换掉,还是婉婉制止了他,硬是将绣心留在了身边。现在听到这个答案,建元帝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一把拎住阿元的领口,建元帝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她最近干了什么吗?”
“回,回皇上,这两日婉修仪宫中出了事,婉修仪又卧病在床,宫中纪律就有些涣散。何昭仪总是差人送些东西来,婉修仪想着还礼,便总是差这个叫绣心的宫女去。可是她在钟粹宫,却经常与何昭仪关着门窗交谈,奴才,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建元帝想到刚刚在云梦居吃饭的时候绣心的种种表现,心中蓦地一沉,喊了一声:“婉婉——”就大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