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给我在这等着。”
关姐不理小个子撒泼打滚耍赖的无理要求,一个纵身跳进凤府,不再和这矮冬瓜继续歪扯。
看其身手,还是个练家子呢。
矮冬瓜羡慕不已,但在看着关姐的身影消失后,他撇了撇嘴,居然就开始弯下身顺着墙角到处摸索起来。
一直到一盏茶的时间后他才忽然就面带喜色的蹲下,两手也开始使劲挖起来。
俗话说的好啊,墙有狗洞,走遍天下!
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矮冬瓜没花多久就挖开了早伪装好的洞口,头一屈便顺利钻了进去。
在墙外看凤府的时候,是一座座的琼楼玉宇,但此时在墙内看去,入目的一切皆让小个子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他这是掉进金银堆子里了?
他傻笑着缩在半人高的花丛中,看着眼前一座座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直流了好半晌口水,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猫着腰继续往里跑。
这凤府是如此庞大,但护卫家丁却很少。
做贼的一边鬼鬼祟祟在人家府里东瞄西看,一边在一个转弯后,心口突地就是一跳。
人也猛地顿了顿,然后他干脆转身,蹑手蹑脚的弯着腰跑进了前面一座院子。
这院子和凤府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区别,一路蹿去,竟十分顺遂的就跑到正堂大屋门口,简单轻松的让人不起疑都难。
本来都已踏上最后一块白玉石阶的那只脚,也突然有些犹豫起来。
但最后还是心一狠,干脆一脸悍不畏死的继续迈进,手也在袖中紧紧捏了一下,等掌心猛地被烫得有些发疼时,他另一只手才猛一推,一把就推开正屋两扇冒着幽香的檀木大门。
吱呀………
夜深人静时,一声如此阴冷刺耳的声音响起,听得小个子双臂上的寒毛都全竖起来,但随即屋子里就飘出一阵药香,那香味完全不像他这凡夫俗子能闻得到的——那个香啊,香得小个子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
娘咧,大意了!
手脚一阵冰凉的直挺挺便向前倒在青玉砖上。
小个子脸疼得差点飙泪,可却仍不认命的挣扎着。
无力的手一面想要握紧什么,另一面却还不忘在心底把屋子里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用这样的迷香做陷进,卑鄙!
“姑娘,你没事吧?”
上一息还在浑身蠕动的人,下一刻就僵硬得如同石雕一般。
好半晌后,小个子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往黑漆漆得方向望去,平静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阁下这么圆润娇小的身子,应该没人会认为你是男的吧?”
是玲珑落地的清疏,也是盛夏里雪花消融时的凉薄,仿佛在咬她耳朵似的声音响起,圆圆矮矮的小女孩忽地就又恢复了气力,她一骨碌便从地上跳起,一脸警惕。
“你是谁,干嘛躲在暗处暗算于我?”
黑漆漆的角落里似乎透出一阵无语,好半晌后那声音才又继续响起,“这是我的房间,似乎姑娘才是闯进来的那一人………”
“啊哈,我知道你是无意的了,看来都是一场误会,不过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轻轻的叹气声又传了出来。
“我没有躲在这儿,只是姑娘你突然闯进——”闯进什么,后面的话没能再说完。
女孩只听见一阵声嘶力竭、仿若连心肺都能被咳出来的声音。
“你没事吧!”
她吓得几个箭步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而在最后一步时,她却又猛地一个刹车,停在离他就只有一臂之距的地方。
他还是那样剧烈的咳嗽着,但她却走不动道了。
今晚的月光很冷,但也很明亮。
在这个唯一没有点着灯的屋子里,清冷的月光从窗户外透进,照在一个雪灰色的月白瓷瓶上,里面插着一枝有白色蝴蝶花瓣的枝桠,让她看清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他还在那儿剧烈的咳嗽着。
“你挺住啊,挺住!我这就帮你叫大夫去。”
小女孩着急的说着。
眼忽地就红了。
人也丝毫不慢的就往外跑去,可下一刻她的手却被拉住。
“你是想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