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话音刚落,他就怔住了。
之后她再拖着他走时,他也没了任何挣扎,乖得很,九溪非常满意。
但接下来在她一脚又踩进一个沼泽,两人又折腾了一番躺在地上生无可恋时,好心情便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仿佛就是个死地一般,死寂得害怕。
两人就算走得再小心,最后还是会陷进去。
可好在每一次都能转危为安,两人一路陷一路拔,五天了却似乎根本没走多远,而且和商尧一样命运的人似乎不少,巨门石下被飓风直接吹到这片沼泽的人可真不少。
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已经见到不少陷在沼泽之中的人。
但比起一开始遇见那位身怀异宝的女子,后面这几个的情况却就没那么危急。
大多都是落在了沼泽边上。
想让九溪和商尧捎他们一程,口称大家一起走比较安全。
可最后全被两人头也不回的无视了。
开什么玩笑,在这片沼泽里他们每走一步都艰难得很,更别说再带几个拖油瓶了,那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而且这样的情况遇得多了以后,当再听见呼救声时,二人都会选择性的权当耳聋。
今日也是如此。
在九溪和商尧又胆战心惊的走过一滩沼泽后,耳边又响起了隐隐约约的声音。
二人谁也没说话,继续闷头往前走。
但走着走着,九溪先停了下来,随后商尧也莫名其妙的停住了脚步,两人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半晌过后,两人又猛地掉头就往声音来处走去。
一开始只是脚步快了些,后来竟干脆都跑了起来。
“楚倾,抓住!”
商尧人未到,手上抓着的树藤就先甩了过去。
这是商尧之前特意在树上找的一种较为坚韧的藤蔓编织而成的藤条。
他腰上绑了一根,又给九溪绑了一根。
多少次极度危急的关头,就是这两根树藤救了他们。
而这次陷在沼泽里就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出来的楚倾也多亏了它,在商尧精准的一甩里,直接甩在了楚倾的俊脸上,打得他是眼冒金星后,又被锢着脖子给拉了出来。
期间楚倾没被沼泽吞噬憋死,却差点被商尧给勒得口吐白沫而亡。
“你是救人还是杀人啊?看不惯我直说便是,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
楚倾回过气来后的第一句就指着商尧破口大骂道。
商尧气极反笑,“见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但这么白眼狼的还真没见过。”
“你说谁是白眼狼呢?”
“谁狗急跳墙了就说得是谁呗。”
“嘿,我的刀呢!”
任着两人胡闹,九溪直接瘫在一旁大喘气,刚刚真是千钧一发极其危急啊,差一点就三人都同去见阎罗了。
这会儿让他们发泄下也好,总好过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这片沼泽群本来就够死寂的了,不用再过多安静来点缀。
两个突然堪比玉响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在此处绵延不绝。
九溪听了会儿,就在忽然冒出对那玉娃娃的思念中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而等旁边两人惊讶地瞪大了眼发现她还能睡着时,那都已经不知过去多久的时间了。
两人齐齐傻眼。
“……”
“……”
清流无底,千仞嵯峨,天远夕阳,长风万里。
灵川的太阳又落山了。
九溪他们干脆不再赶路,直接在原地过夜,因为不能生火,于是三人都入定修炼,但有人却坚持不到一刻钟就直接躺倒呼呼大睡了。
那打呼声扰得九溪差点没吐血。
都是同一片天空下生活的物种,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有人练死练活一年到头睡几次觉一只手便能数出来,可却比不过商某人整日呼呼大睡的修为进展。
更别说她天天把价值千金的灵液当水喝了。
就这样都还是和那妖人有不小距离,这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九溪不喜,十分不喜,但在强自稳定住心神后,还是只能继续苦修。
人比人气死人,她还是别再自讨苦吃了。
空气中的酸味逗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淡淡散去,只留下旁边衡芜的香气弥漫。
一晚上过去,楚倾是最先从入定中醒来的。
昨日他入定极深,是三人中吸纳灵气最先运行完一个小周天的,这就不得不感慨他悟性根骨的确都极佳。
可也正因如此,等他一睁眼就瞥见了身边呼呼大睡,都已经流口水的商尧时,是没有九溪镇定的。
“天亮了,启程吧。”
一脚把某人踹醒,九溪一边凝炼水灵力的灵元洗脸,一边对身旁早已傻眼的楚倾说道。
“哦哦,好!”
今日又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早晨啊。
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速度却没什么变化,依然是慢得让人心惊。
路上楚倾就忍不住问道:“按照这种乌龟般的速度,半年够我们走出沼泽了吗?”
商尧瞥他一眼,像看傻似的,“怎么可能一直在这沼泽群里行走,当然是要赶紧找到出路,然后离开啊!你那脑子里到底是都在想些什么?”
楚倾登时勃然大怒,“你什么都不说,就一直闷头走,我哪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这还怪起我来了?”
“我没怪你啊,只是说你脑子就是摆设罢了。”
“你脑子不是摆设,那刚刚脑子被踹的是哪个?”
“有这事吗,我不知道啊。”
两人又杠上了。
九溪依然非常愉快的走在前面听戏,这一路总算不无聊了呀。
三人一边艰难的在沼泽里跋涉,一边还要找出路,累了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息,反正三人都已筑基,连辟谷丹都不用带了,倒也简便。
但这样的日子实不能久。
在又是十几天过后,就连商尧和楚倾都懒得斗嘴,和谐得让人生烦。
“这不是个办法。”
他们现已深入沼泽群,根本不害怕再惊动谁,篝火什么的说点就点,且还是一路走一路点的那种。
此时三人就是围在一个巨大的篝火旁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