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鸣上尊扯了扯嘴角,突然轻笑出声,“她是你们蜀山的弟子?不见得吧。”
“你什么意思,她不是我蜀山的,难不成还是你们道门的?”
“不不不,别误会,这样的弟子我们道门可不敢收。”
视线投向那个角落,泉鸣上尊扬起一抹笑容,“也就你们蜀山有这种大无畏的勇气了呢。”
“泉鸣!”
杏丹上尊身披混天绫,整个人都沐浴在明霞之中,尽态极妍,明眸内此时盛满了怒火的往对面看去,“你有话就直说,少这样阴阳怪气的。”
“要我直说是吧?那也好。”
“师兄。”
但泉鸣上尊身边一人却忽然叫住了他,对他摇摇头,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不要把话挑明了。
可泉鸣上尊却不在意,“无碍,不然我们今天这行为被传出去了也不好听。再者,剑君岂会放过我们?”
“剑君那边不用我们担心,君上自会去处理的。”
“那天下悠悠之口呢?”
“……”
没有人再阻止他,于是泉鸣上尊看着杏丹上尊,语气格外轻松的笑道:“像是这种兰阴中天的余孽之后,我们道门从来都没有贵宗这般心胸收容。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贵宗与兰阴中天昔年交好,天下皆知嘛。”
泉鸣上尊这话,说得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轻松,可他话才一落地,整个紫竹台上便就乱了。
就算有金光压制,喧嚣沸议和惊呼之声也隔绝不了。
赵烟芜身边……哦,不对,应该是九溪和银鱼身边突地就空出了极大一块空地。
九溪见到商尧后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一直传送传音玉简,让它们去撞击她的封禁,她真是再找不到比这更无聊的事情——哦,不,还有一个,那就是在越溪剑上炼化涂抹七香花那人。
商尧闻言直接大怒,“你说什么?”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别人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现在已经第几天了?你知道自己回来后一共睡了多久,你一点音信都没有,还好意思说别人?”
九溪被商尧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要不是她避的快,这会儿估计快成落汤鸡了吧。
真没想到啊,他居然还有这种特技。
但这也就是想想,九溪理亏,自然不敢再激怒他,立刻解释了一番,然后才让商尧平静下来。
“你说你脑子里除了修炼还有什么。”
商尧坐在自己从伴生空间取出的黄花梨矮榻上,捧着热茶,轻呷一口后对她斜眼道。
九溪则是仍坐在一个紫竹蒲团上,看着已经打开的石门外出神道:“还有灵川试炼啊。”
商尧微愣,“没想到原来你对灵川试炼有这么大的热情。”
“还好。”
“什么还好,能和你的修炼相提并论的存在,我到现在就只听你说出过这一个来。”
“是吗?呵呵~~”
“少给我装傻啊。”
商尧突然蹲下,逼近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九溪后仰避开他那吓人的目光,“我瞒着你的事可多了,一时间也说不完,你不会要让我现在都一一告诉你吧?你还是先想想下一关怎么通过较好。”
商尧撇嘴,“那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打过去就是。”
第五轮的比试是最直接的,斗法!
抽签决定各自的对手,然后就一直比试下去,直到最后十个名额产生,真是再简单干脆不过了。
这也是九溪最喜欢的一轮,也是银鱼和赵烟芜他们最喜欢的。但可惜,他们之中最爱动手不爱讲话的那人却已经淘汰离开。
第四轮最终只有银鱼和赵烟芜通关,而花序轩和江风都遗憾出局了。
商尧一进来就把此事告知过她。
随着前行,原来认识的人也一个一个的慢慢从身边消失。
等到再回首时,会发现再寻不到他们的身影。
九溪都快记不得有多久没再听到古时和胡缨的消息了,明明当初也是曾形影不离的人。
这些本已是修行的常态。
像商尧就不会再有这种困扰和伤感。
他相信九溪也不应该有才对。
但不知为何,此时她浑身散发出的就是那种气息,冷得像冰,沉得像海。
“修仙一途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路上倒下的人枚不胜举,能从开头就陪你走到底的几乎没有,就算你们侥天之幸根骨相当,悟性相当,机运也不相上下,但也可能因为一时的理念不同就分道扬镳。
一群人走到一起并且一直走下去太困难了,可天各一方却再简单不过。
这些,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吗?”
所以我们早不该为此伤心,他想求得一个同路人都费劲千辛万苦,更何况她想要的还是一个队伍。
但其实商尧是误会她了。
她想要的,不止一个队伍,但也永远都不可能再实现……
“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其实很好,最起码再悲伤,我都知道该走的路在何方。”
九溪看着外面的天空,“夜再黑,只要知道方向就不会恐惧。”
只要知道方向吗?
商尧握紧了胸前的凝魄珠,想想也是失笑。
随后也跟着九溪发起了呆来。
手里紧握着凝魄珠,看向外面的天空,和九溪一同当起了石雕来。
当然了,等到某人回神发现浪费了一整天宝贵的修炼时间后,商尧就被一脚踢出洞府,石门也被狠狠关闭。
待得九溪再从洞府里出来时,已经是两天后赵烟芜来找她的时候了。
两人见面又是一阵无语的沉默,随即九溪才开口问道:“花师兄和江师兄还好吧?”
赵烟芜叹气摇头,“花孔雀还好一些,他的心态我都佩服,就像当初主动让出了大比第三关的桂冠般,现在他的状态也不用太担心,可江风就……”
话没有说完,但九溪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看来江风对于这次的出局看得很重,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通的。
“花序轩也是担心江风,所以就把银鱼师兄叫过去了,他们三人在一起我也不好硬跟过去,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时刻,因此我就过来找你了,没打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