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虽然的确很想赶紧回去,可她现在已经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在迷路上,她一直是天赋异禀。
以前有商尧在的时候,那是哪儿都可以去,但现在的话……
唉!
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声,九溪对于这会儿的处境也是有些颓丧的意味。
原本都已经感觉到在靠近蜀山的驻扎地了,但突然这么一通变故,让得一切都被打乱。
现在她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她又该怎么回去?
而且糟糕的是,战场上最忌讳迷失方向。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走向何方。
很可能前面就是死路,自己也不知道,还主动向它走去,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但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原地不动。
不然就会成为最显眼的靶子。
尤其是在安全与否都不能确定的地方,那就更不能停留。
这么一想,九溪简直快要无语了。
和着怎么做好像都不太对呗。
唉,她又无声叹气,看着晨曦最起码在羡竹斋内,是这样的。
因此对于五人的前后离去,讨论是有,可却没人放在心上,众弟子讨论的话题又渐渐偏向了晚照上尊和皂罗师姐身上。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你的变化可真不小。”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你怎么不说话?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你这次是想干什么,这般悄无声息的。”
“有分别吗?”
羡竹斋内的竹林,比起百尺楼的千倾碧浪也毫不逊色,而就在一阵大风吹过,荡起无数风声后,一直只是默默听着苏一叨叨的银鱼总算开口了。
“我是不是悄无声息的回来,又有什么分别?不管我想做什么,谁又会在乎?有分别吗?”
苏一顿时就安静下来。
连空气中都仿佛死寂了一瞬。
“两人怎么又沉默下来了啦?”
而就在银鱼和苏一都缄默时,不远处却有人急得抓耳挠腮的。
赵烟芜不无气道:“你说那苏师兄是怎么回事,一大男人说会儿话都还要下隔音阵的?这么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喜。”
“……”
呃,九溪和商尧登时无言以对,或者他们都在衡量,要是这会儿把她刻意栽赃人家苏一得事实揭开的话,他们会不会被灭口?
那隔音阵明明就是银鱼下的,但你却偏要把锅扣在人苏一头上。
两人此时看向赵烟芜的眼神都是一言难尽啊。
但偏偏当事人毫不在意。
“这会儿可怎么办,你们说银鱼师兄会不会被欺负了?”
“不会。”
这次九溪和商尧就回答得非常利落干脆,银鱼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谁能欺负他啊。
“可我看银鱼师兄的脸色不太好啊,真的不要紧吗?”
“那就不知道了。”
九溪干脆道:“毕竟内情我们都不知道,也不好下任何定论。”
银鱼和蜀山的渊源肯定匪浅,但只要他不说,那他们就不问,给予了银鱼最大的尊重。
连他身边最亲的赵烟芜都是如此,而且做得更夸张。
因而此时他们也真得是再一头雾水不过。
此时九溪他们真得是再一头雾水不过。
连稍微猜一下是个什么情况都不能。
所以也不知到底该做什么。
赵烟芜尤其烦躁,并且随着时间过去,九溪都担心她会不会就这样突然冲过去,然后劈头盖脸的凶一顿苏一,再拉着银鱼转身就走了。
而按照她的性格,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啊。
九溪突地就抖了抖,随之看向赵烟芜的眼神也忽然警惕许多。
“师伯他们都是有苦衷的,你明明全知道。”
但好在不久后,苏一终于开口打破沉默,轻声说道。
银鱼却忽然笑道:“那谁是没有苦衷的,我吗?”
苏一皱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但那种情况下,不管怎样选择都不可能两全其美,实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那怪不了任何人。”
银鱼的笑容渐渐消失。
这话他不爱听,可偏偏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毕竟这样的事实,太残酷。
“你别走啊!”
苏一看着突然转身就走的银鱼,有些反应不来,怎么说得好好的这人却忽然扭身就走。
这么做有些不太好吧。
可银鱼这次却未再理他,只是铁青着脸越走越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苏一和九溪三人的视野里。
“银鱼师兄。”
赵烟芜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九溪和商尧却是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种不欢而散的局面,他们就不适合再出现了,安慰银鱼的事还是留给赵烟芜吧。
相信他们也会感谢自己这么有眼力劲的。
不远处苏一虽然也追了过去,可有赵烟芜在,银鱼不可能会吃亏的,这个就不用他们俩担心了。
但现在他们该去哪儿?
这才是个问题。
“不如现在就去紫竹台?”商尧找死的说道。
九溪直接送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紫竹台不用想了,倒是可以去四处随便逛逛,再不行,我们就待在这里发呆也可,反正等银鱼师兄平静下来,我们再一起去紫竹台吧。”
反正现在他们也看出来了,银鱼来羡竹斋是有其他目的,和他们俩那种讨嫌的理由完全不同。
可这也没什么不好啊。
九溪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长期蛰伏在阴影里的理由。
而商尧,他全随她,或者更准确点,是全随琉璃钉。
九溪:……
两人就在竹林里闲逛。
没有目的性的瞎转,一会儿看着摇曳的竹叶发呆,一会儿又跑到小溪旁出神,甚至还到树上想看看能不能在这见到紫竹台。
两人实在无聊,就在他们都考虑要不要先抓条小溪里的鱼来悄悄烤了吃时,银鱼和赵烟芜总算回来了。
但让九溪和商尧吃惊的是,苏一居然也跟着回来了。
他们俩没说话,因为眼神已经能充分表现出他们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