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雨在电话里启发院长,又耐心的设想各种方式,终于让院长想起一点了。
“……我记得,好像是冬天下雪,大概下了好几天雪,我们组织工作人员铲雪,看到树下有个厚实的纸箱,捡起一看,里头有个小小的女婴,就是你。”
茅小雨很激动:“然后呢?”
“然后我们捡起回来抚养。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纸箱检查过了,里头除了一百块钱,啥都没有。”
“有一百块钱?”
“是的。我记起来了。当时一百块我们猜是你家人放的。大概还是舍不得,不然不会放到福利院门口。”
茅小雨冷静了下,又问:“那院长,你们有没有找遗弃我的人?”
“当时没有监控,又没有线索,怎么找?不过我们报给公安局,他们似乎也没找到你的家人。”
“线索有呀。我当时是几个月大?”
院长想了想:“不超过三个月,很小很小,瘦瘦的,眼睛还有点问题。后来长大一点我们才看出你是单眼重瞳。”
茅小雨叹气:“其实当时可以查查三个月之内的女婴情况?或许医院有线索呢?”
院长笑了:“小雨呀,你想得太简单了。二十多年前,还是有些人,生产是在自己家完成的。压根不去医院,怎么透过医院查呢?”
“也是哦。”茅小雨又叹:这条线索好像没派上用场。
她又跟院长闲聊了会,然后互道拜拜。
心情很低落,茅小雨趴到桌上,无意识的在桌面划啊划的。
骆波却道:“不用沮丧,至少也算有点线索了。”
“哪有线索?一百块钱算线索?”茅小雨摇头:“算了。难度是高,就这么着吧。”
骆波却晃晃手指:“不是一百块钱的事。你是在大雪天被发现,院长说当时不超过三个月。那么往前推,你出生在秋天。”
茅小雨眨巴眼:“可以这么说。但,这也算线索?”
“你再想呀。大雪天,父母家人会千里迢迢把你扔到那家福利院吗?”
“那不可能呀。二十多年前,好多城市都有福利机构,要扔也是扔本城……”她忽然一怔,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我的父母其实跟我一个城市?”
“不然的话,我想不通外省市的家人父母,冒着风雪的寒苦,特意跑到这家福利院扔你?”骆波平静分析。
茅小雨很快接受了这个结论。
试想呀,当时是大雪天,大部分城市都进入冬季,寒冷的要死。她家人就算要扔她,不想要她了,大概不会冒着风雪跑到外省市去扔吧?
“如果是本城的话,会不会平时偶尔过来看看我?”茅小雨想到这个可能,又有些心酸的激动。
“这个,就得再问问院长了。”
平时往福利院做善事的男女老少基本都是院长接待,所以有谁频繁过来探望茅小雨,他多少有点印象。
没办法,茅小雨是行动派,厚着脸皮再次拨打电话给院长。
所幸天色还早,院长吃过饭,正在散步。
又接到她的电话,也没有一丝埋怨,反而高兴:“小雨呀,这么舍不得院长?”
“是呀,院长。我好想你呀。我想现在就回福利院看望大家。只不过我在X城,实在隔太远。”
“哦,你在X城?那是个好地方呀。”
“可不。”茅小雨嘻嘻笑:“这地方真是好呀。一下子就勾起我的思乡之情。对了,院长,我还有个事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