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刘安安还想让纪泽继续抱于心娜来着,但是她没等开口。就听见于心娜识趣的说道:
“这里没有风,也不冷。我也恢复过来了。我自己走吧。虽是地下停车场,但也是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传出去不像话。我没事的,安安。”
刘安安听见于心娜这么说,还是有点遮掩不住的满眼担心,她又肯定了一句:
“真的没事么?小……娜……阿姨……不……不是……姐……姐姐,你别逞强,你看起来状态是有那么一些的不好,脸色苍白,有点脱力的样子……,没事,就让他抱……”
于心娜撇了一眼,纪泽逐渐冰冷的脸色,忙对着刘安安摆了摆手,回答道:
“我真的没事。可能就是刚才海风吹多了,所以显得面色不太好看。走吧,走吧,上楼,我还有事要和阿泽商量,别耽误时间了。”说完就自己先朝着电梯走去。
刘安安心下一琢磨,觉得他们商量的事,要么是公事,要么是私事。公事呢,自己也听不懂。私事呢,自己听了也没用。就想着,不如就他们上去,自己就先溜了。她组织了下语言,也不管纪泽是不是冰块脸,低着头闷声说:
“纪泽,你们两个先上去商量事情吧。我就先回家了。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听不懂你们要谈什么,我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再来看娜娜姐姐。哦,你记得找医药箱,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包扎一下。最好是再给她找套你的衣服。她那个裙子看着太单薄……。”
纪泽已经气的感觉自己天灵盖都要掀开了。这傻孩子到底有没有危险意识。她一而再再而三交待要照顾的那个女人,是她现任男朋友的未婚妻,还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未婚妻,更主要他们还有一个意外的孩子在肚子里。可现在她竟然要走,竟然就这么扔下他们孤男寡女的要走。刘安安到底是心太大,没想这么多。还是她太自信了?看这整天迷糊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多么自信的人……。
眼瞅着纪泽那张脸黑的都快要和墨汁一个颜色了。刘安安还在那喋喋不休的。于心娜竟然觉得看不过眼了,忙又转回身,一把拉住了刘安安的胳膊,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呢。走什么走。他一个大男人会处理什么伤口,你要找避风的地方。然后到这,你还要把我扔下不管是怎么的。快点,一起上楼。我也有事求你帮忙呢。快走,快走。”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安安像电梯走去。纪泽看了一眼前面的两个女人,深呼吸了几口气,感觉情绪平稳了一些,也快步跟了上去。
到达纪泽常驻的总统套房,于心娜让佣人送的衣服也就送到了。她进去洗漱的时候,纪泽和刘安安就相对着坐在沙发上,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和谁说话。
只不过,两个人的眼神不一样。
刘安安是满脑子小朋友的问号,不清楚纪泽脸色为什么这么冷冰。好像也没有哪里得罪他,干嘛这副凶面孔对着自己呢。心里头都有点毛毛的感觉。
而纪泽则是最有苦难言的那一个。他现在的情绪和心情可以说是差到极点。甚至他都开始对自己有那么一丝疑虑和患得患失了。他觉得刘安安没有那么爱他?爱他么?爱他怎么心这么大,就敢把自己和另一个女人放在一个房间。怎么就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难道自己在她心里没有位置了吗?不是不爱吧,不爱怎么会三番五次的因为自己和于心娜的事,伤心难过到住院。可自己实在搞不懂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欲擒故纵?还是欲拒还迎?还是她想试探自己对她的衷心?纪泽简直想的头都痛了,于是,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打算继续压抑自己的情绪。
可怜我们的纪大总裁实在是误解了刘安安。刘安安压根什么都没在想,也什么都不在意。她如果要是知道纪泽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估计都会笑到明天早上。她哪考虑了那么多了,两个人在两家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都已经剑拔弩张了。一个用了手段才意外得来的孩子已经成为两个人之间一道鸿沟了。更何况,纪泽是个骄傲的人,于心娜亦如是。下午刚解除的婚约,怎么可能这么一会儿,就旧情复燃了。真有这个可能,两个人若真有什么感情,也不会有她刘安安什么事啊。
纪泽和刘安安就这么的作着,谁也不理谁,一直僵持着。直到于心娜已经整理好自己,装扮一新的走出来,率先开口和刘安安说话,才打破了他们的僵局。她对刘安安说:
“安安,能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吗?消一下毒,再贴上创可贴或者纱布就行。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伤口,应该不会留疤,只是肿的有点吓人而已。麻烦你了。”说着,就拿起了一旁柜子上早已准备好的医药箱走到了刘安安的身边,坐了下来。
刘安安也没多再言语,手脚利落的就取出了消毒棉签和大片创可贴,还有两袋医用冰袋。只看她小心翼翼的用棉签将整个受伤地方都涂了个遍,又用手扇了扇,试图让碘伏快点干透。然后拿起了四方形的创可贴轻轻的贴了上去,最后抓起冰袋按在了于心娜的额头上。
于心娜感觉着刘安安做的一切,而纪泽是看着刘安安行云流水的操作。他意识到他爱的这个女孩可能真的如母亲所说,是一个至臻至善之人。能这么心无芥蒂的照顾自己的情敌,除了她刘安安,纪泽也不认识什么人了。
而于心娜其实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其实也已经想明白了。纪泽这个男人她是真的驾驭不了,也是真的不爱她。
她甚至觉得的印象里的纪泽,和现在这个因为刘安安一举一动而牵扯着情绪的纪泽,好像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他们这样的孩子从小就混迹于生意场,商业圈,各种形形色色的宴会,耳提面命的第一个重要的词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哪怕当时莫未和纪泽在一起,他也鲜少会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所以大家私下底送了他一个外号“冰块脸”。她还记得莫未和她抱怨过,纪泽总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真想知道纪伯母怀他的时候,是不是整天因为公司的事发脾气而心情不好。所以纪泽才总是一个表情。可于心娜却不以为然,因为她看见过纪泽对莫未得温柔和体贴,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可眼神却骗不了人。
但这些和现在的纪泽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现在的纪泽才像一个正常的会谈恋爱,并且控制不了的正常人。想到这,于心娜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窃喜,纵然得不到纪泽让她肝肠寸断,但是能看见纪泽被刘安安气的七窍生烟,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可能就是大多女人的心态,就是我不好,你最好也别好过。想了想自己这个恶趣味,于心娜差点没笑出声来。得亏她自己内心强大,控制能力强。才硬生生的将这些都压了下去。不是她怕纪泽,而是她现在需要纪泽。不,确切的说是需要纪泽以及他背后的纪家。因为她知道妈妈在知道爸爸出轨并且那个人还是他的初恋情人,是不会原谅爸爸的。而爸爸得不到妈妈的谅解,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出现这种情况,可能也是爸爸的另一种坦露的解脱也不一定。因为如果实在没办法再维护这个家庭,他显然更愿意回到那个女人和孩子的身边。这是她绝不能容忍的。以前就算了,可现在,面对父亲变本加厉的伤害她和妈妈。她决定一步都不让了。她要爸爸的所有财产,要于氏集团,更要那个女人带着她的两个孩子滚出她的视线。
纵观周围,能和她结盟的,唯有纪泽,也只有纪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