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该输液了。”
太阳刚刚落山,便有护士推着一辆推车走了进来对李信说道。
然而李信却并没有配合地把手伸过去,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护士其实是田文静假扮的。
于是便略带调侃地对那个护士说道:“怎么,现在你们做律师的门槛儿都这么高了吗?连伪装潜入都做得这么轻车熟路,这么看来田小姐你还是很有做特工的天赋的嘛!”
“原以为你会因为这次受伤就此消沉下去,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见李信即便废了一条腿还有心思打趣自己,田文静才暗松了一口气对他说道。
不过说话归说话,手上配置输液溶剂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把话说完的同时,用来输液的溶剂便配好了。
随即便伸手对李信说道:“把手给我。”
李信不由得神色一凛,“不是吧?你来真的?!”
其实也不怪李信会有如此夸张的反应,尽管现在的李信在经过了严苛的特工训练之后,即便是杀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但是却始终改不掉这晕针的毛病。
田文静见状便学起了李信之前的语气故作惊讶地回敬道:“怎么,堂堂李大队长,该不会是晕针吧?”
李信则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还是说正事吧!你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假扮成护士混进来,应该不是过来看我晕不晕针的吧?”
田文静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坦然地承认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已经确定了谁是内鬼,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此话一出,李信便不由得眼睛一亮,“田小姐不愧是义安商会的白纸扇,才一天的时间就揪出了内鬼,这倒是让我很是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了。”
那田文静也不卖关子,“简单,经过我的秘密排查,很快就锁定了三个有嫌疑的目标,然后今天一早我就分别给了他们三个不同的地址要他们去给张老送饭,然而还不到半个钟头,冯玉郎便带着人封锁了其中一处,而内鬼的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了。”
听到这,李信便不由得连连点头,很是佩服,而他佩服田文静的并不是最后揪出内鬼的手段,而是那个能够快速锁定嫌疑目标的能力。
“田小姐果然有两把刷子,既然已经揪出了内鬼,那么接下来你们就按照原定的计划跟福叔接洽,伪装成我家的车队偷偷把人送上‘东英号’上不就好了吗?怎么还要问我的意见呢?”
话音未落,那田文静先是看了李信一眼,又犹豫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如果你没有受伤的话,那个计划自然是上策,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冯玉郎和许志若那两个家伙,可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万一……”
听田文静这么一说,李信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原本按照计划,自己可是要再一次亲自带着车队到船坞去的,就是算准了那两个家伙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就不敢造次了。可是现在自己却受了伤,那么真要是继续安计划进行的话,会发生什么恐怕就都是未知之数了。
“张老人现在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信顿时便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们把人藏在医院里了吧?”
“没错!有问题吗?”
听她这么一说,李信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呢?我看你们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跟这件事有关是吧?立刻把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否则的话你们这档子事我可就不再管了!”
田文静自然看得出来李信这时真的动了怒,然而她的反应却特别地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似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事已至此,可不是你不想管就不管的了,我说的对吧?阿信弟弟!”
此话一出,李信便不由得眉毛一挑,“你叫我什么?”
“阿信弟弟啊!我跟蓉姐可是结过金兰的,论年纪也比你大上三岁,跟着她叫你一声‘阿信弟弟’也不算占你便宜吧?”
“这么说你……是我姐的义妹?”这下李信可彻底震惊了,其实早在那田文静第一次跟自己见面时拿出的那枚姐姐的私章的时候李信就隐约地觉得她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想不到两人竟然结了金兰!可是这么大的事,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喂!想什么呢?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在说的话吧?”
然而李信却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直接问了她一个看似与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问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跟我姐结了金兰,那么请问田小姐,你跟我姐一块儿吃过饭吗?”
这算什么问题?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田文静还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当然吃过呀!”
“那么再请问田小姐,如果我说,我姐在饭的时候有个习惯,你知道是什么吗?”
“习惯?”听李信这一问,那田文静还真有些含糊了,努力回想了好半天才终于不太确定地说道,“冷不防地被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有些措手不及了,不过我倒是想起来她好像每次在吃饭前都会先喝一碗蔬菜汤,不知道你说的习惯指的是不是这个?”
原本这只是那田文静的一个不太确定的猜测,不想李信听了却微微地点了点头,“实话跟你说吧!我姐一向都是很谨慎的,吃东西只吃自己家里的,在外无论参加什么规格的宴会,别说是吃东西了,就连杯子和酒水都是自己带的。所以她吃饭前一定要喝一碗蔬菜汤的这个习惯,只有跟她特别亲近的人才会知道,也正因如此我才愿意相信你说的话。”
听李信这么一说,那田文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便立刻对他说道:“那你还不快点儿叫我一声静姐?”
然而还没等李信开口,便有一个洪门弟子急三火四地闯了进来,急声对田文静说道:“不好了白小姐,阿金他打伤了守卫,跑了!”
“你说什么?!”听了手下的报告,田文静便当场气炸了肺,瞪着眼睛说道。
“那个……”
尽管田文静还处在盛怒至下,但一见李信要好像要说什么,便对那个报事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谨慎地把他给支了出去。
李信这才继续说道:“静姐,他说的那个阿金,该不会就是那个内鬼吧?”
田文静点了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