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根条?看不出来你的胃口倒是蛮大的!”
“李科长,才三十根金条而已,这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一笔巨款,但对身为沪上李家的大少爷的您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再说这三十根金条不但能替您消灾,还能拿到日本人面前表功,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划算得很呐!您说呢?”
“照你这么说,的确是蛮划算的,不过……”
眼见李信还有些犹豫,那李忠便索性把心一横,“这样好了,如果李科长答应这笔交易,为表诚意,那我现在就把我们行动二组的情报都告诉你,如何?”
“看来你这是铁了心要离开军统啊!那好吧!我答应你!”
……
半小时后,处长办公室。
“太好了!政之啊!你可不知道自打出了会面记录那档子事以后,上面给我施加了多大的压力啊!不得不说你的这份情报对我来说就是及时雨呀!有了它,我总算是能够喘口气了!你这就去把这份情报上报到云子小姐那里!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说完林文强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拿着李信刚刚提交的那份情报就要向外走。
李信则赶忙跟了上去说道:“处长,您先别急着走啊!属下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呢!”
“还有一件,比军统的情报还要重要吗?”
李信则连忙点头,随即便把李忠找到自己,并且想要以三十根金条的价格把会面记录原件卖给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林文强不听则以,听了李信的话以后连向他的眼神都变了,“政之啊!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接连给了我两个惊喜啊!看来你还真是我的福将啊!这样,我先去把跟军统的这份情报送过去,剩下的等我回来再慢慢研究,你就在处里等我回来好了!”
说完林文强便几乎是跑着冲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林文强才红光满面地回来了,随即便立刻把李信和周远川叫到了处长办公室。
“……就是这样,政之这次可以说是为处里立了大功啊!叫你们过来就是要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然而话音未落,周远川便忍不住说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就按照李科长跟那家伙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跟他碰面不就好了?”
不想那林文强却直接把脸往下一沉,没好气地说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首先,既然要跟他交易,那交易的钱从哪来?三十根金条可不是小数目啊!再有,那个家伙的有没有同伙,有几个,还有没有留什么后手,这些都是我们在行动前要确定好的对策,怎么就不需要商量呢?”
此话一出,那周远川便连忙认错道:“处长息怒,属下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还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林文强却忍不住哼了一声,“没想到?那就多听,多看,多学,少说话!你看看人家政之,不声不响地给处里立了多大的功?再看看你,自打你当上这个情报科科长,给我搞来了多少有用的情报没啊?”
几句话,直接把那周远川给怼得没了言语。
李信见状则连忙开口打起了圆场,“处长,您可别这么说!处理的人都知道,周科长工作还是很努力的。”
而这么一句看似平常的话,听到本就心情不佳的周远川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让他不由得对李信心生了一丝怨恨。
“你用不着替他说好话!光努力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结果,是成绩!不是我说你,你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进步,怎么也得拉一把自己的同仁不是?”
“处长您说的是,属下记住了。”
林文强这才点了点头,“嗯,那好!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具体的对策,首先啊……”
……
旁晚六点,李信刚一来到天运茶楼门口,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正在从后面接近自己,于是便猛地一转身,顿时便把正要从背后拍李信肩膀的卢魁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你这是连背后都长着眼睛啊!”
然而李信却根本没心情,也没时间接他的话茬,而是直接将一个沉甸甸的小包递到了他的手上。
就在那卢魁掂量着那个小包有些诧异的时候,李信便又将一张银票和两张船票塞到了他的手里,“别琢磨了,包里是我给你们爷俩带的吃食和酒水,这山高水远的还是带银票安全。放心,汇丰银行的银票,到了香港就能取。”
卢魁听了连忙仔细看了看那张银票,而上面的“一千圆整”这几个字样却格外地晃眼,以至于让卢魁都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了,“李科长,您真是……”
“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时间紧迫,还是说说你要告诉我的那件事吧!”
卢魁连忙点头,随即便压低了声音在李信的耳边说道:“岩井公馆的那个曾达斋,是军统的人!”
此话一出,李信便不由得一愣,“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了,想当初就是他在牢房里让我们假意招供,然后许诺会想办法在解往南京的路上营救我们的,可谁知他们救了我们以后就只给了我们那么一点点钱,就让我们自生自灭了。既然他们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听到这,李信便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按理说如果这事真是那曾达斋一手策划,那对卢家父子的安置虽说有些不妥,但也还算是说得过去,没想到却引发了卢魁的嫉恨进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看来这搞潜伏的还真是不能有半点儿疏忽啊!否则后果可是会非常严重的啊!
想到这,离线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时间差不多了,快上船吧!”
眼看着卢魁消失在人群之中后,李信才回到了自家公馆。而几乎是以此同时,日本总领事馆的门口却已经集结了一个小队的宪兵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