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
短短两个字,便让李信狠狠地吃了一惊。
要说这年月办酒厂,首选必然是香港,再不济也会选择广州,怎么偏偏要选重庆这个内陆山城建厂呢?
很显然,他办酒厂的目的并不纯粹。
要知道他的任何举动,背后都有林文强的影子,而这次在重庆建厂,也很有可能是他暗中授意的。
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单纯地想在重庆安插个眼线?还是……
想到这,李信便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
“没那么快,怎么也得喝了你的喜酒之后再走啊!”
李信听了便点了点头,“那就以月底为限好了,我抓紧时间安排。”
“那就有劳李队长了!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帮我这个忙的。事成之后,所得的钱款咱们二八分账,如何?”
“当然没问题!不过听你要办酒厂,倒是让我有了个想法。”
“什么想法?”
“自然是入股啊!我准备用那两成的钱款入股你的酒厂,不知苏队长可愿意?”
“这个……”苏正飞听了不由得迟疑了一下,“这样好了,你让我回去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如何?”
“好,那我就等着苏队长你的好消息了!”
苏正飞走后,李信便趁着午休再次找到了达叔。
“跟三炮台联系上了么?”两人一进到二楼的天字一号包间,李信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联系上了,他对您提供的情报和建议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并且还表示会根据这些情报和建议重新制定一个更加周密的计划,只是……”
“只是什么?”见达叔的话才说了一半便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信便忍不住追问道。
“只是希望您不要再把精力放在他们的行动上了。”
“看来他这是知道此次行动风险极大,这么做是不想把我牵扯进来啊!”说到这李信故意顿了顿,然后才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对了达叔,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延安那边最稀缺的物资什么?”
不想达叔听了却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说出来不怕少爷您笑话,延安那边除了草鞋以外什么物资都是稀缺物资啊!”
“啊?这……”
尽管李信知道现在延安的条件最为艰苦,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艰苦,这下便让他有些没办法把话题给进行下去了。
而达叔则看出了李信的尴尬,于是连忙笑着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少爷您这是打算秘密往延安运送一些物资吧?”
见李信点头,达叔便继续说道:“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三炮台说了,从这到延安山高路远,中间还隔着一大片黄泛区,即便顺利地通过了那里,国统区那边还有中统的人虎视眈眈,万一在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对您不利,因此不希望您为此冒那么大的风险!”
听到这,李信才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对达叔说道:“这个达叔你大可放心,因为我并不打算走陆路,只要我把物资通过水路送到香港,让后让香港的同志直接空运到延安不就好了吗?”
“可是……现如今日本人和海关的人在吴淞口层层设防,即便是‘东英号’不也得开仓接受检查吗?要是被他们发现了……”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自然有办法应付,你只需要告诉我,现在的延安最为短缺,最为急需的物资是什么就可以了。”
达叔听了便不由得陷入了内心的纠结,沉吟了好半晌才终于开口说道:“要说延安最为短缺的,我想应该就是药品了。”
“药品?都需要什么药品,你把名字给我说一下。”
“那可就多了,像奎宁、阿司匹林、吗啡、百浪多息、盘里西林这类管制药物以及医用纱布、绷带和手术用具都十分的紧缺。”
“奎宁、百浪多息、盘尼西林……好家伙,每样可都不便宜啊!”
“是啊,那些洋药见效快,效果好,在战场上用处最大,因此不但贵还买不到,这都快成了延安的一块心病了。”
“嗯……那就决定送药品好了。”
“可是……”
然而达叔才刚开了个头,就被李信抬手打断了,“达叔,我向来都只做有把握的事,所以这件事交给你就放心好了!不过你也先别那么激动,因为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那些药品可不是白送的,想要的话就得拿钱买,不过我保证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价格就是了。”
说完李信便离开了和生庄,转头便来到了共济医院,看了一眼还在养伤的何孟义之后便在院长办公室里找到了即将成为自己岳父的院长宋北海。
“哎呀呀!贤婿,今儿个怎么这么有空,到我这来了啊?快,坐坐坐!”
宋北海一见敲门的是李信,便立刻热情地招呼他坐了下来。
而李信则显然对“贤婿”这个称呼很不适应,于是便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宋院长,我跟令爱尚未举办婚礼,这个称呼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啊?”
不想那宋北海却摆了摆手,“唉!早叫晚叫不都得叫嘛!我这也是想让贤婿你提前适应适应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李信眼珠一转,于是便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宋北海施了一礼,对他说道:“既如此,那岳父老泰山在上,请受小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