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那件事有结果了?”
“是啊!老头子亲自做了批示,要求重庆方面给予一切必要的支持,还说要给我颁发四等云麾勋章呢!”
然而李信却只是哼了一声,“如此看来,你们那个戴老板还不算糊涂,这笔账算得还是蛮清楚的。只不过,比起那个,我对你的上级更感兴趣,短短一天的功夫,就上报到了老头子那里,并且还得到了批复,你的直属上级该不会就是戴笠本人吧?”
不想那陆颖心听了却连连摆手,“这怎么可能呢?能够直接向戴老板汇报的只有各大区的区长和站长,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力。”
然而虽然陆颖心这话说得信誓旦旦,但是李信却有些将信将疑,“是这样么?”
“当然了!我只能告诉你,我的这个上级很受戴老板的信任,但也仅仅是信任而已。”
“既如此,那我办兵工厂便是师出有名了!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此话一出,陆颖心便不由得一愣,“东风?什么东风?”
然而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了管家张福的声音,“宋小姐,您怎么回来啦!?”
陆颖心听了便立刻反应了过来,“她该不会就是你刚刚说的东风吧?”
李信则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严格来说是如果能够成功说服她的话,那才能算作是东风,否则的话……”
正说着,一阵敲门声便猛地响了起来,显然是宋雯婷已经来到了门外。
“雯婷,你怎么回来了?”一见宋雯婷进来,李信便故作惊讶地问道。
而宋雯婷则只是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反问道:“你说呢?我的李大少爷!先是谎称伊藤文昭向你索要李家的产业,现在又想动用家里那么多的积蓄,我要是再不回来,你还不反了天啊?”
“我不是,我没有,姐你……”不知为何,宋雯婷刚刚发威教训自己的口吻,竟然跟自己的姐姐一模一样!害得李信下意识地就要解释,可话才说了一半就反应了过来,于是便连忙轻咳了几声稍微掩饰了一下尴尬,随后才将自己的计划详详细细地向她讲述了一遍。
然而在听了李信讲述之后,宋雯婷却依旧板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我泼你的冷水,办厂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更何况你要办的还是兵工厂,而且还是在云南那么偏远的地方。另外,如此重要的差事,你准备交给谁去办啊?”
“这话是我爹要你替他问的吧?”
见宋雯婷点头,李信才继续说道:“那就请他老人家放心,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不过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
“是的。”
见李信的回答如此坚决,宋雯婷便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
“既如此,那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这件事出了什么岔子,你准备如何交待呢?”
然而李信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区区半数的积蓄而已,难道宋小姐觉得我没有能力把它给赚回来吗?”
不想话音未落,一个浑厚的声音便猛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好你个臭小子!这才多长时间,说话的口气就这么大了,你知道咱们李家的一半积蓄是多少钱吗?”
“父……父亲?您怎么也回来了?”
“哼!我要是再不回来,你还不反了天啊?”
得!不愧是父女俩,连说话的口吻都是一模一样的!
“父亲,您听我……”
不等李信开口解释,李秉堂就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用不着解释,阿福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说到这李秉堂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陆颖心,“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
“自然是我自己的想法了!”
听到这,李秉堂微微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准备把洞庭山商号划到那个伊藤文昭的妹妹名下作为聘礼,那么这位陆小姐和那个汪家小姐你准备给什么作为聘礼啊?”
“这个……”李信此前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个,一时间竟被李秉堂给问住了。
而一旁的陆颖心则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李伯父,有……没有聘礼我……我都没关系的。”
不想李秉堂却摆了摆手,“不,这个聘礼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聘礼可以不一碗水端平,但却是必不可少的。”
听李秉堂这么一说,李信便认真地考虑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父亲,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恕我这个做儿子的直言,您现在对外人表现得太过懦弱了,我们李家不能一味地接受,也应该要对一些人,一些事说‘不’!”
此话一出,李秉堂就把眼睛一瞪,“你什么意思?”
然而李信却并没有躲闪李秉堂那犀利的目光,“我要拒绝汪家的提亲!”
“你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吗?”
“当然清楚!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有半点后悔。”
“如果我非要让你答应这门亲事呢?”
“那我就会让刘掌柜把家里全部的积蓄统统带走!”
“你敢!”李秉堂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吼道。
“我为何不敢?如果父亲您继续隐忍下去,今天让一尺,明天退一步,咱们李家的家产早晚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恶狼蚕食殆尽,与其那样,倒不如让刘掌柜一并带到云南去好了!”
“你!好好好,我看你现在真是出息了,有主意了是不是?既如此,那就随你的便好了,哼!”说完李秉堂便拂袖转身,狠狠地摔门而去了。
“老爷,您且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啊!”一直守在门口的管家张福一见李秉堂气呼呼地从小书房里出来便立刻上前劝慰道,“少爷的话,我刚刚在门口都听到了,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然而话没说完,李秉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阿福啊,去酒窖把我那瓶珍藏了多年的拉菲给我拿来吧!今天晚上,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此话一出,那张福先是一愣,再看李秉堂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怒意?这才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喝一杯倒是可以,但总得有个由头吧?”
“那……就为了那个臭小子终于学会了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