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这世上无不是的父母,我想令尊也没有想到你的腿……所以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你还是想开一点吧!”听了李信自述的“身世”之后,小安老师便连忙好言安慰道,“不过话说回来,不就是认字嘛!现在学也不晚啊!”
“现在才开始学?还来得及么?”
“当然来得及了!”小安老师很是认真地说道,“这识字认字可不是习武训练,什么时候都来得及的,我教你!”
“真的?那我可就要正式叫你一声‘小安老师’了!”
“哎!”听李信这么一说,小安老师便毫不客气地应了一声,“那我就利用每天晚上下课以后的时间,在办公室教你认字好了!”
说完不等李信回应,小安老师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一肃,快速地看了一眼左右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对李信说道,“差点忘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十分秘密的事,有日本人的奸细混到学校里来了!”
此话一出,李信也不禁神色一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那些日本人怎么敢直接闯进来,把平日里最为积极地宣传抗日救亡精神的牛继业同学给抓走啊?”
听到这,李信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并没有引起眼前这个刚刚走上教师岗位的小姑娘的怀疑。
“这么看来,即便身处公共租界,但要是过于激进反抗日本人的话还是很危险的,否则学校里那么多跟他抱着同样想法的学生,为什么偏偏只抓他一个呢?”
“是啊!这个我也想不通,讲习所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抓他呢?”
此话一出,李信的眼中便立刻精芒一闪,“讲习所?那是什么?”
“就是原来商学院的‘上海社会科学讲习所’,说白了就是一个学习讨论小组,牛继业同学是里面的骨干。”
上海社会科学讲习所?会不会就是红党的地下党组织用来秘密培训青年抗日救国的地方呢?
想到这,李信便一脸严肃地对小安老师说道:“小安老师,根据我的判断,日本人之所以只抓了牛继业同学,应该是尚未发现他跟那个‘讲习所’之间的联系,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公开谈论为妙啊!”
“啊!”李信的话终于让小安老师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便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半晌才很是后怕地说道,“那……那我刚刚岂不是……”
“可不是嘛!还好只有我一个人听到,否则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被李信这么一吓,那小安老师说话都有些带着哭腔了,“我……我知道错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
李信则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一会儿你不是还有课吗?赶快收拾一下心情,免得让别人给看出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小安老师,李信也没心情继续吃饭了,于是便索性离开了食堂,而就在他刚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不想却迎面撞上了同样以临时助教的身份混进来的古士杰!
“李……”
“你什么你?撞了人你还有理了?”
“对……对不起,我刚刚……”
然而李信却似乎根本没兴趣跟他废话,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很是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打住打住!我可没工夫跟你废话!下次记得看路啊!”
说完李信便直接从古士杰的身边走了过去,而就在两人错身的瞬间,李信却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对他说了一句,“半小时后,来小树林找我。”
然而就在那个古士杰惴惴不安地准时来到了李信口中的那个小树林的时候,一支枪便直接顶到在他的腰上,紧接着李信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说!谁派你来的?”
那古士杰一下子就慌了,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说……我说,是我……我们科长派……派我来的。”
“你们科长?周远川?”
“嗯嗯嗯……”
不想李信却依旧紧锁着眉头,“你撒谎!这个案子又不是你们情报科负责的,他为什么要来插一脚啊?所以你一定隐瞒了什么,对不对?”
“我……李科长,您就别为难我了,有些话我真的不能说啊!”
“不说是吧?好!那我这就把你送到处长那去,到时候你觉得你们科长会怎么做呢?”
不得不说李信这一招还真够损的,这要是闹到了林文强的面前,那周远川可是打死都不会承认人是他派的了,毕竟这可是越权,无论有多么正当的理由都是犯大忌讳的。
想到这,那古士杰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便索性把心一横,开口说道:“不瞒李队长,早在我还是这的学生的时候,就已经被秘密发展为军统的外勤人员了,进入警备处后,上峰便给我指派了一个代号叫蛛蜂的上级,可就在处里的招待所即将开张的时候,周科长为了挑选合适的人选对181号进行监督,就开始对我进行了秘密调查。”
“然后你的身份就这样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暴露了,对吧?”
古士杰点了点头,“原本我以为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可是周科长却放了我一条生路,还说只要我能帮他抓到那个蛛蜂,我之前犯下的一切罪名就全都既往不咎,所以……”
“所以,你这次混进学校实际上是先接到了那个蛛蜂的命令,然后向你们科长做了报告,最后才定下了这个将计就计的计策的吧?”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李科长您,事情就是您说的那样。”
直到这时,李信才哼了一声把枪给收了起来,“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蛛蜂给你的命令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