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您说什么?死……死了?谁死了?”一听说自己的人死了,那孙育方便立刻如遭雷击地说道。
林文强则把眼睛一瞪,“孙队长,你这是在问我么?”
“属……属下不敢……”
就在这时,林文强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我是……讲……嗯……好,我知道了。”
一番简短的通话过后,林文强便挂断了电话。
尽管不清楚这通电话的内容,但从他那阴沉的已经能够滴出水来的脸色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好啊!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件事的臭味就传到公董局那里了。还要我们派个人过去协助调查。狗屁!摆明了就是要把责任推到咱们警备处的头上!”
说到这,林文强便用手一指孙育方,“孙队长,既然死的是你的手下,那就由你出面去协助他们调查好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公董局的那帮混蛋把责任推到警备处的头上,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你还想抗命不成?”
“属下……属下……属下不敢。”
“不敢就好!如果这件事你处理得当,我就对你网开一面,过往的一切既往不咎,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出了岔子,那咱们新账旧账就一起算,到时候你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属下遵命。”
就在孙育方急匆匆地离开之后,周远川才终于忍不住说道:“处长,这么好的一个把他踢巴走的机会,您怎么还……”
然而林文强听了却笑着反问道:“老周啊,你来说说,总部为什么要把这个孙育方派过来当行动队的队长啊?”
“那还用问,不就是担心他们令不能行禁不能止,这才派个眼线过来监督咱们的嘛!”
“不错!他是王岳风的人,所以咱们要是仅凭他一两次的工作失误就把人给踢走,未免就会给人留下一个咱们这里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印象了,到时候总部那边可就用话说了,随便一顶搞小圈子,拉帮结派的帽子扣下来,你受得了吗?”
尽管周远川知道林文强说的在理,但却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道:“处长,道理我都懂,不过咱们之前不是也把孙主任给踢走了吗?总部那边也没说什么啊!”
不想话音未落,不等林文强开口,李信就替他解释道:“周科长,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我们之前是挤兑走了孙主任不假,但那一是因为他的确犯了事,不严肃处理不足以立威;这二嘛……我猜处长就要借此向总部表达对这种行为的不满!不过现在看来,总部并没有把处长的表态当一回事,所以处长才会在这件事上对孙队长网开一面啊!”
听到这,那周远川才恍然大悟,“我懂了!这么一来总部势必就会对处长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而感到疑惑,甚至还有可能因此而怀疑那家伙的忠诚问题了!”
直到这时,林文强才缓缓说道:“不错!现在你明白我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吧?”
“看来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处长就是处长,属下佩服!”
林文强则摆了摆手,“没关系,现在明白了也不晚嘛!”
说着又看向了李信,“政之啊,我是了解你的。今天这事他让你吃了不少暗亏,你一定已经想好怎么报复他了吧?”
然而李信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也就算是默认了林文强的话。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虽然不是很赞成,但也不会出面阻止,不过我希望你能把握好分寸,知道了吗?”
“处长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先回去吧,有事我叫你们。”
“是!属下告退。”
……
“科长……”李信刚一回到办公室,冯伯仁便立刻迎了上来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
看他那个样子,李信就知道他一定是收到了什么坏消息,于是便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带他进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说吧,什么事?”
“刚刚收到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达叔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医生说,那帮家伙让他吸入了大量的乙醚,进而引发了肝中毒,就算是在没有引起任何并发症的情况下,至少也要卧床静养两三年的时间,才有机会痊愈。”
“这帮该死的混蛋,直接杀了真是太便宜他了!”说到这,李信便注意到冯伯仁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于是便继续问道,“还有吗?鹅五的情况怎么样了?”
“属下……属下正准备向您汇报,鹅五他……他手上的神经已经坏死,宋院长说除非他现在身在美国,否则以目前的医疗条件,他的手恐怕是保不住了……”
“那还等什么?赶快联系飞机送他去美国啊!一切费用我出!”
老实说,冯伯仁怎么也没有想到,李信竟然会为了一个手下的伤势毫不犹豫地做出这样的决定,顿时就愣住了,而在短暂的出神过后,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科长!宋院长说,断手接续手术只能在六个小时以内进行,所以……”
说到这,冯伯仁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信也是呆愣许久才有些颓然地说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尽管冯伯仁此刻很想替李信分担内心的痛苦,但理智却告诉他,他什么也做不了,最终也只能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办公室里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住了脚步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李信才回过神来,默默地自语道:“达叔、鹅五,你们放心,我李信发誓,一定会给你们报仇!孙育方,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