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他的大脑中，两个长相完全相同的青年正相对而坐，各自手中都以完全相同的姿势端着一个小小的瓷杯。

香气从杯中弥漫开来，带着花朵的气息，又有着些许生机勃勃的味道。其中一人抬起手，“啪”的一声，将一枚棋子放在了面前的棋盘上。

“还是这种五子连成一线的游戏更有趣些。比那种复杂的玩意简单多了。”

“是吗？你开心就好吧…”

另一人说着，也执棋落子，封住了对面青年的道路。后者悄悄哼了一声，继续寻找起能够翻盘的地方。

“话说，你在我的身体里看了这么久，有没有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出什么有趣的地方呢？”

“硬要说的话，倒是有一点。但我们思维相同，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

“你是说那个‘利维坦’吗？”

“没错，你在为他塑造身体的时候，不是仔细观察过他身体里的构造了吗，但他的核心部分，我却总有一种…很是僵硬的感觉，直到完成身体塑造才有所好转。”

“我也注意到了，仿佛是被硬生生设定好的东西一样，并不像是管理者，反而更像…”

“更像一个代言人，为什么东西做事的存在。”

厉岩说着，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他面前的棋盘上，所有棋子一同散去，化为了一个站立着的身影，目光呆滞，却多了几分隐藏极深的色彩。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那身影，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厉青松忽然站起身，开口说道：“外面已经有人在叫我了，先出去了。”

“好，我在这里继续观察一下这个有几分意思的世界。”

这般说着，厉青松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中。而盘膝坐在地上的厉岩也在此时向后一躺，完全放松了自己，露出几分惬意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指尖流转的黑色气息，怔怔出神。

而在外面的空间中，格瑞再次睁开眼睛，望向了前方开始散发出气息的混沌。无数双眼睛疯狂转动着，触手随意拍打，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

“这是什么啊，人格分裂？”

“算是吧，不如说这才是混沌的真正样子。毕竟他代表的才是…真正的疯狂。”

“让人一看就有些恶心，根本不如之前那么沉稳，难以信服。”

“不要想这么多，现在开始才是真正关于灾难的讨论，还请…认真听一下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疯狂的声音进入所有神明的脑海的同时，也在收回无数意见。一种完全超过人类想像的交流在神明间进行，并且一直持续着。

这种交流足足持续了十天，知道最后一句话落下，几位神明才终于松了口气。他们缓缓站起身子，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而就在此时，一根黑色的触须却突兀地伸出，轻轻缠绕在了格瑞的手臂上。伴随着一阵有些腥臭的味道，一个巨大的黑色触须球体探了过来，以诱惑的女声开口说道：“‘道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感觉如何呢？”

“完整迅速的接收信息，而且完全没有任何停滞，效率很高。”

“那就好，期待着之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话音刚落，那触须便直接消失了。只留下格瑞颇为厌恶地擦拭着手臂上沾染到的诡异液体，同样缓缓让自己的身体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中。

睁开双眼，一缕阳光投射进来，让格瑞颇有几分不适应。他坐起身子，一眼便看到了正躺在自己身旁，表情恬淡地睡着的…沈月。

心中微微一愣，他望向周围，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完全为白色的空间之中。一个小小的瓶子被安装在自己手臂上多出的奇怪装置上，不断向自己身体里注入某种含有充沛能量的液体。

“就算很久没醒，也不至于成为…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