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他将嘴巴凑近沈月的耳朵,小声说道:“现在是要上去相认一下呢,还是我直接帮你斩断这些痛苦的回忆。”
沈月沉默着,过了半天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脸上花掉的妆容已被格瑞细细擦去,恢复了素雅但却娇美的容貌。
又过了一会,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蝇地说了些什么。格瑞忙做出将耳朵凑到前面的动作,听着女孩不断重复“我不知道”这四个字。
“没关系,用一种更高的视角来看待这个问题,你就会舒服很多的。”格瑞安慰的方法虽然怪异,但居然真的让沈月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望向前方的男女和两个躲在宽大座位后面的孩子,开口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需要那么多了。”
“可我还是看这里的人有点不顺眼啊,这种有权力的城守果然让人心烦,还是直接宰掉,换成全新的制度比较适合吧。”
“嗯,可以,我也不希望这里的人…继续经历刚才那样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后,城守的表情变了变,却终究没有说话。但趴在地上的袁素却仿佛死了父亲一般高声叫喊起来,不断向着沈月乞求。
亲情,曾经的照顾,甚至是老沈的所作所为都被她搬出来,成为了此时哀求的工具。她说的声泪俱下,但却让沈月的脸色越发阴沉。
“妈妈…我暂且这样叫你一句,刚才若是没有格瑞,我是不是就会在你和那个家伙的‘圣旨’里,变成那头猪一样的东西的妻子了?”
沈月声音平静地问着,但任谁也能听出其中蕴含着的滔天怒火。她望着面前愣住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女人,自嘲地笑了笑。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有让别人让你必须静静看着我的时候,你才会认出这个养育了近八年的女儿,可想而知你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不,小月…我不是那样子的…”
袁素仍想辩解,但她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双充满嘲弄意味的眼眸。呆愣半晌后,她低下头,不断地流出清澈的眼泪,足以让见者伤心。
“如果你觉得我感受不到你心中的怨恨,那就继续这样表演下去。反正我看着并不累。”
格瑞的话语适时响起,让刚有些心软的沈月再次回过神来。她望向缓缓抬起头,脸上泪水瞬间变为憎恶的女人,自嘲地笑了笑。
“就算被骗了那么久,还是会被你…骗成现在这个样子。也难怪父亲会一直将你放在心上,从未改变。”
袁素听到这句话后,嘴角颇为不屑地扯了扯:“那个男人也配想我?当初本就是天家贵胄下嫁给他,他不将外面的所有功绩为我挂名,反而还一只想要追求什么‘神迹’,这都是他自作自受而已!”
“额…但是现在你该认识到什么叫神迹了吧,有没有后悔好多,当初为什么只贪图权力,而没有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真正有用的东西。”
格瑞的话语中尽是嘲讽,让袁素愤怒地转过头,望向了这个说不定是自己女婿的青年。对方脸上的微笑一成不变,看上去甚至有些恐怖。
“是,我是有些后悔,但我能被称为龙城老祖母这么久,也算是安心许多了,更何况…”
她的话还没说完,格瑞便直接伸出手,对准了前方的宽大长椅。灰色的流光贯穿整个轿子,消失在天际。
呆呆地转过头,袁素“噗通”一下子跌坐在地,紧盯着破洞前方的虚空处。原本…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两个孩子…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春风吹又生,所以斩草要除根,如果想要彻底让这里变一变样子,直接祛除掉所有继承者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话音落下后,外面巨大的灰色触须便狂乱地舞动了起来。它们纷纷砸落而下,却丝毫没有触碰到下方的平民,而是将其中一些人完全吞噬殆尽。
“放心吧,有些东西还是直接打掉的好,免得之后再出现什么事情。”
转头望向沈月,格瑞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丝解释的意味。前者点点头,表示了自己的理解。
“那么,外面的东西清理完毕以后,就让我好好看一下里面的这几件垃圾…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