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点点头,问道:“难道姐姐不愿离开沈府?”
秋露摇摇头,说:“我在沈府无牵无挂,离了这里倒也也无妨,只是妹妹要将姐姐带去哪里?”
心儿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姐姐,现在还不能说,这些日子你便在这里等着,收拾些要带的东西,等过阵子,便会有人放你出沈府,你出了府,便有人在外面接你,将你送到心儿身边来。”
秋露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呆呆地望着心儿,瞧到她的神情不像在说笑,她张了张嘴想问,却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说:“好,那姐姐便等着再见到妹妹。”
心儿点点头,双手紧紧揽住秋露,说:“那心儿便告辞了。”秋露有些不忍,紧紧抱住心儿,半晌才松了手,二人便依依不舍得分别了。
心儿离了浣衣房,一面想着何时才能见到秋露之事,一面沿着池边往内园走去。不觉走到一处假山旁,偏偏这假山地处僻静,又有怪石嶙峋,倒显出几分可怖来。
心儿正欲加快脚步离了这里,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假山中传来,心儿不由得心中一紧,脚步便不由得慢了下来。
接着便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男子口中在喊着什么人的名字,心儿细细一听,那人似乎在喊着“香秀”。
心儿听到是人的声音,放下心来,正要朝前走,可转念一想刚才似乎听到香秀二字,不由得一怔。紧接着便听到有女子轻声叫了一声,心儿一惊,难道竟有丫鬟和小厮同躲在假山内?
正在她疑惑间,便传来一阵阵男子的□□声和女子的娇喘声。心儿不由得大吃一惊,旋即涨红了脸,原来竟是有人在假山间行男女苟且之事。
心儿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她忙朝前走去,刚走了几步,离了假山的暗处,不妨忽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心儿。”
心儿回过头,隐约瞧见二爷沈仲彦正在假山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假山内的二人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时也没了声响
。
心儿心中暗暗叫苦,忙朝二爷迎了过去,想将他带到其他的地方去。可对面的沈仲彦不明就里,竟也快步走了过来,二人不偏不倚,偏偏在这假山边停了脚步。
心儿抬眼瞧到他满面通红,细细一闻便闻到阵阵酒气,心儿便问道:“二爷可是吃过了酒?”
沈仲彦望着对面的心儿,她的皮肤在柔和的月光下更加光洁,两颊上的红晕为她填了几分动人的神色。他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四下无人,说道:“心儿还叫我二爷,是否该叫我声……”
“二爷,你吃了酒,这里风大,奴婢扶二爷回去吧。”心儿想到假山中还藏着两个人,便不等他说完,忙打断他说,说罢她便要上前来扶他。
不想他却摆摆手,说:“无妨,今日便在这里讲清楚也好,明日你便……”心儿恐他说出什么话被假山中的人听了去,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未来得及细想,便伸手捂了沈仲彦的口。
沈仲彦不妨,不由得有些呆住了,直直地望着心儿。心儿对他摇摇头,轻声说:“奴婢也有话想对二爷说,二爷可否随奴婢移步到前面的观莲斋去?”
沈仲彦点点头,心儿才把手收回来,垂下头轻声说:“奴婢失礼了。”
沈仲彦摇摇头,跟在她身后,二人便离了假山朝观莲斋走去。
走在曲桥上,心儿见四下并没有什么人,便停了脚步松了口气。
沈仲彦也随着停了下来,只望着她没有开口。
心儿望着他,轻声说道:“二爷说的没错,心儿该叫二爷一声二哥才对。”
沈仲彦轻叹了口气,说:“我也该叫心儿一声妹妹才对。”
二人目光相对,似乎都想挤出些笑容来,可却百感交集,不由得都忙垂下头去。
沈仲彦望着池中月亮的倒影,轻声说道:“昨日父亲已经同我与大哥说过了,你明日便要离开沈家。”
心儿也望着静静的池水,轻轻点了点头,说:“心儿的外祖母、舅父一家回来了。”
“可那毕竟是心儿的舅父家,并不是心儿的家,心儿的家在这里。”沈仲彦有些急了起来,忙说道,声音也有些大了起来。
“嘘!”心儿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沈仲彦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忙向四周看看,所幸并没有人。
心儿垂下头,说道:“二爷的好意心儿心领了,只是此事已定,心儿明日一早便要走了。”
沈仲彦摇摇头,说:“若是心儿不愿意,我这便去求父亲,求他将你留在沈府。”
“心儿愿意,所以老爷才不得已将心儿送去穆家。”心儿忙说道。
沈仲彦不由得一怔,问道:“心儿不愿留在沈家?为何?这里可是你的家,若是你去了穆家,日后你便再难迈入沈府的大门!”
心儿正要说话,沈仲彦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抬眼望着心儿,轻声问道:“难道心儿不愿意再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