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见状,不由得也急了起来,说道:“二爷多日未到这正房来,今日难得回来,不想竟是来撒气的。”说着她弯腰将那字幅捡了起来,小心卷好了,说道:“这是棣儿写的字,他才开蒙不久,能写出这样的字,实属不易。”
杨墨转身瞧着她,说道:“不过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二奶奶便将宝贝一样收着。”
心儿将字幅小心收好了,淡淡地说道:“字写得怎么样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棣儿的一片真心。”
“真心?”杨墨冷笑道,“二奶奶既知真心之说,敢问二奶奶待我杨墨可是真心?”
心儿不妨她这么问,抬眼望着他,缓缓说道:“我既是二爷的妻子,自然真心相待
。”
杨墨朝她走了一步,冷冷瞧着她,说道:“真心相待?二奶奶拿这话去哄棣儿还好,却来哄我。”
心儿不妨他这么说,便说道:“二爷这话从何说起?”
杨墨转过身去,望着桌上的腊梅,缓缓说道:“早在你嫁入杨家之前,你便有了意中人,而这人、这人正是岳明屹。”
心儿听他提到岳明屹的名字,便也抬眼望着他,他果真是知道了,这便是他这些日子藏在心中的心结。今日,他终于讲了出来。
他听到她没有开口,便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你第一眼瞧到我,你便躲着我,我只当你性子本就沉静,又是新嫁入杨家,难免羞怯。还痴心妄想,只想着日子久了,你自然便会放下心防、与我真心相待。可我却不知道,竟是我坏了你二人的姻缘,你心中定然恨我,怎会与我真心相待?”
心儿抬眼瞧到他眼中竟泛起点点泪光,忽有些心痛起来,柔声说道:“二爷,此事……”
杨墨摇摇头,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今日我们索性将话说明白了!人人都夸二奶奶贤惠宽仁,不管是之前的杜若也好,还是如今的香兰也罢,你都不过一笑。大哥还羡慕我,说我娶了个通情达理的好妻子,可只有我才清楚,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不管我如何,你都不会在意。”
说到这里,他愈发气了起来,用力一甩手,却不妨身后的那花斛“咔嚓”一声摔在了地上,青白的瓷片应声散落开来。
二人都不妨会这样,一时都有些呆住了。外面的杜若听到了声响,忙问道:“二奶奶,可是碎了东西?”
心儿望了望杨墨,又望了望地上那散落的腊梅,轻声说道:“无妨。”
门外的杜若也不敢进来,想了想,便转身朝外走去了。
杨墨回过神来,也不去管地面的碎片,只望着心儿的眼睛,喃喃说道:“你盼着熙儿能逃出去,我只当你是心疼熙儿,实则你是不想她步你后尘、所嫁非人。”说到这里,他伸手捏起心儿的下巴,颤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想离了这杨府?”
心儿望着他的眼睛,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杨墨松了手,缓缓说道:“你不要再骗我,若是你真想离开这里,我明日便……”
“不,”心儿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并没有骗二爷。”她望着他,缓缓说道:“从前的事情,我没有对二爷说起过,并不是有意瞒着二爷,而是前尘往事不过是过眼烟云,又何必提及。既然今日才知二爷对此事心存芥蒂,那我也便实言相告。”
说到这里,她转过身去,缓缓说道:“我待字闺中时,曾与岳家三爷有过几面之缘,也曾动了心思,想与他长相厮守,只是我与他终还是分浅缘薄。知道祖母应了杨家的亲事后,我也曾怅然所失。刚嫁入杨府后,我确实是心灰意冷,不管二爷如何待我,我仍难以真心相待,只盼着能与二爷相安无事,度过余生。”
她停了停,低下头,将眼角涌上的泪拭净,却不妨杨墨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拉至身前,说道:“如今,二奶奶不仍还是这样打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