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落下最后一子,江洋看着故意输掉的女儿,“你决定好了?”
江雨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微凉的玉棋,“十年前就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吗?”
江雨已经及笄三年了,如今的她五官明艳,再也不是从前那般娇憨可人,反而处处流露出女子的柔媚。
“雨儿,这些年圣上对我们江家还算客气,也许你并不需要”
“父亲,何必呢,你应该知道的,圣上容不了我们江家,十年前他发落沈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嫁入江家十余载,圣上不还是不顾江家让母亲随沈家流放朔城了吗?”
“可是,雨儿,一入宫门深似海,你若有不测,我如何向您母亲交代。”
“只有我入宫,才可以有机会让母亲得以回到和乐城,才有机会保我江家一丝生机。”
江洋看着女儿坚定却带着狠意的眼神,一下子仿若苍老了许多,“雨儿,是父亲无用,竟然需要你一个女子,唉”
“不,父亲,您与哥哥本就是文官,您又居首辅之位,如履薄冰,在这般境遇下,已经给了雨儿许多,剩下的路,就由雨儿和你们一同来走吧。”
送走父亲,江雨疲惫的靠在贵妃榻上,任由春日里的微风吹拂,江落从房间内的屏风后走出,将窗户关上,站在一侧开始轻轻揉动江雨的太阳穴。
“小姐准备入宫?”
“嗯,你不是一直疑惑我作为和国大首辅唯一的女儿为何要学那么多吗?这便是原因。”
刚刚江洋和江雨的对话,自己是听到的,可现在再次从江雨口中得到肯定,江落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揉弄的动作慢了下来,神色不明。
“三年前我及笄,却因为太后去世,没有进行大选,今年,是我唯一的机会。”
“当今圣上,圣上,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江雨挥开江落的手,起身走向内室:“我意已决,让秋叶进来。”
江落收回手,低声应道退出了房间。
出了雨楼的江落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毫不犹豫的朝前院走去,前院和后院的建筑风格相差许多,大气巍峨,带着江家与生俱来的贵气,十年来,江落总共只来过前院一次,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书房走去,一路上的仆人都不认识他。
却在看见他的腰牌后,无人阻拦。
因为那是雨楼的腰牌,大小姐的人,谁敢拦着。
因此,江落顺利的走到了书房门外,把腰牌递给一边的侍者,“我是雨楼的人,想求见老爷。“
那人进去通传,很快便出来,“老爷让你进去。”
江落推门走进去,老管家站在门内,带他进了偏厅,江洋正在练字,听到声音抬头看来,江落丝毫没有耽搁。
利落的下跪磕头,“求老爷恩典,让奴才可以入宫。“
江洋将笔放回原处,坐进太师椅中,看着匍匐在地的江落,声音有些低沉:“原因。”
“我自幼跟在小姐身边,此次小姐入宫,艰难险阻,我自知卑微,却也想助小姐一臂之力,求老爷可以安排我入宫,侍卫也好,太监也罢,奴才定为小姐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