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江府书房。

“坐吧。”

江落微微躬身后，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茶水，管家离开后，书房里便只剩下江洋和江落二人。

看着青年人阳刚的臂膀，江洋回想起那日管家对其的评价，心中不免有了些许期望，这个孩子，将来或许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也未不可。

可是眼下。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明日就可以去禁卫军后备营了，近来禁卫军正在调换，你表现得好就能进去那紫定宫。”

见江落欲起身道谢，江洋抬手阻止，“今晚你就离开江府，从今以后，你依旧是江落，但和江家没有半分关系。”

“奴才明白。”

江洋点头，见他通透，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心中对其更为满意，不禁开口多说了两句：“你有了新的身份际遇，若他日能够飞黄腾达，雨儿当年带出你也算是一段善缘，但愿老天保佑我的女儿能够平安喜乐。”

江落神情淡淡，却是单膝下跪，拱手承诺道：“奴江落，承蒙小姐大恩，日后无论是何身份，终生将以小姐马首是瞻。”

一字一句，铿将有力，青年面目淡然，眼神坚定，令江洋有些恍惚，当年自己求取雨儿母亲之时，何曾不是发誓要护她一生平安顺遂。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意事。

思及远走的妻子，江洋神情有些落寞，不欲多言，“你走吧。”

从后门悄悄离开江府的江落，没有跟任何人告别，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当初他跟随江雨身后，一无所有从正门踏进了江府。

如今他同样是为了追随江雨，却是一无所有地从后门离开江府。

月光皎洁，夜色朦胧，那高高的雨楼在江落的眼中渐渐模糊，他想开口唤一声小姐，发出的嗓音却是那般沙哑。

小姐，我竟无法再唤你。

又或者，下次见面，我该叫你什么？

我的呼唤，是否还会得到回应。

你是否还会头痛，身边人可像我一样会为你揉动。

我知道我配不上，可是小姐，我真的好想告诉你，我想你，阿落想你。

......

烦躁的把小桌上的茶盏挥出去，江雨的双眉死死皱在一块，昨夜不小心吹了风，今早便头痛难忍，秋叶的揉弄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早在茶盏挥出之际，同在内室的秋叶秋霜便跪倒在地，小姐对她们向来平和，很少发火，可一旦发火，便是令人胆颤，尤其是自小跟在江雨身边的她们，更是熟悉江雨温柔外表下的冷淡凛然。

江雨虽知和她们并无多大关系，但此刻实在难捱，说话便带了几分严厉，“从前我在家里，头痛时有阿落按摩，如今离了他，你们就不行了吗？我难道只是她一个人的小姐吗？”

当初江落特意学了按摩缓解头痛的手法，她们几个便没有学，未曾想过有一日，江落也是会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