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大步上前握住江雨的手，看见之间有一缕血珠留出，顿时慌了神，直接将那葱白的指尖含入了口中。

指尖上传来明显不可忽视的温润触感，江雨心尖一颤，却强硬的压下翻滚的情绪，那股冷意也渐渐消散，空气里变得安静。

江雨再出口，带着距离和毫不在意的隔阂感，铺天盖地的朝江落压了过来。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吸吮的动作停了下来，江落缓缓抬头望向江雨的眼睛，看不见丝毫伪装或者不舍的情绪，接下来便感受到指尖从口中抽出，江雨垂眸拿出手帕细细擦净，那只手帕便被随意留在了桌上，窗外吹进的风摇晃帕子一角，就像是在挽留即将要丢弃它的主人。

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看着江雨，江落喉咙发疼，咽下一口气，“给我个理由。”

如果江雨此刻躲开他的视线亦或是站起来走到一旁，江落还会觉得她是违心的，可是她脸上挂着浅浅的温柔笑意，一眨不眨的和他对视，声音一如既往的空灵迷人。

“你还记得你刚来江府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我说留在我身边需要两样东西，忠心和能力，”感受到江落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一颤，江雨并没有停下来，“你现在对如今的我来说，无甚大用，所以，江落，你除了能让我担着风险和你见面之外一无所能，你早就该被遗弃了。”

江落喉咙滚动两下，来不及说话便被江雨轻轻推开，她重新走回案前，执起笔来，只不过不再是刚刚那支了，她重新投入对经文的抄写中，无声地对江落表示着最温柔最狠心的告别。

“好。”

再没有得到回复，江落站起身，又重新弯腰拿起桌边散落的手绢藏进衣袖，一个闪身便离开了书房。

除了地上的碎片，再没有什么东西能代表这里曾经有人来过，江雨停下笔，从一旁抽出一张新的宣旨。

提笔，落字。

“落雨时分。”

这就像是一张网，我明明说要放过你，你也答应开始挣脱，可我们谁都清楚，只要这张网不破，我们谁都逃不开，因为我松不开手，你也不想溜走。

外面传来刘嬷嬷小心翼翼的声音，江雨开口让其进来，朝窗外看过去。

黄昏了。

刘嬷嬷不做声的迅速收拾地上的碎片，很快这屋里又变得整整齐齐，江雨抬手，刘嬷嬷会意上前扶过，二人走出书房，一仰头刚好看见天边的晚霞。

“落霞与孤鹜齐飞，嬷嬷，若是你，有这般美丽的晚霞，是否愿意做只孤鹜呢？”

“小主，孤鹜有了落霞，便不会再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