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寝殿的灯全灭了,江雨仰躺在柔软的床褥之上,睁着眼睛望着一片虚黑,明明很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睡意,自从江落前往漠北之后,江雨的眼前,脑海,便时常出现他们从前一起经历过的那些画面。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江落没走之前,二人也并非常常见面,自己却从没像如今这般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是因为对方走的更远了吗?远到没有一丝消息的时候她也无能为力,江雨意识到她一直以来都把江落当成了最后的保护石,她潜意识中一直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背后都有那么一个人时时在自己身边,可当他离开后,这份保护变得遥远了,江雨终于意识到,没了江落,她原来也是这般的懦弱。
窗户被人轻轻敲击,江雨听见斯耳的声音,“娘娘,王爷到了。”
江雨缓缓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她又变成了所有人眼中冷静的娘娘,不会有一丝脆弱,她并未脱去外衣,直接披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袍,从窗户一跃而出。
江雨没什么身手,在这宫里要想不为人知地夜行便只能借助斯耳,斯耳有些羞赧的挠挠耳后,“娘娘,冒犯了。”
“无碍。”
斯耳伸出一支胳膊揽住江雨的腰肢,一个纵身便轻松跃上屋顶。
江雨到的时候,成佐已经等在了戏台,她缓缓拾阶而上,并没有刻意减低脚步声,对方转过身来,“娘娘,好久不见。”
江雨走过去和成佐并排而立,“十一爷的魄力令本宫佩服。”
成佐冷哼一声,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魄力?这不正是娘娘想要的吗?”
“本宫可不担这个罪责,本宫只想要一个孩子,怎么做,难道不是十一爷的事吗?”
成佐侧身看向江雨,她身披黑色披风,融入夜色之中,那晚的红色妖冶却反复出现在脑海之中,“娘娘就没有取过人的性命吗?”
“当然,这个世界本就是残酷的,那些口口声声既想要往上爬又说什么谋害性命残忍的人都只是愚蠢和无能罢了,上位者的脚下,永远都是鲜血淋漓白骨森森,所以,”江雨侧身抬头对上成佐的视线,“所以,本宫说的是佩服,并未职责,不是吗?”
十一爷的魄力令本宫佩服。
成佐本以为这是江雨的反讽,如今看来,这反而是她的真实想法,他竟然觉得有趣,可转眼间,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两个棋子,我已经亲手灭了一个,剩下那个,便留给娘娘了,娘娘可要看好了风烟肚子里的孩子。”
“风良仪知道风良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娘娘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江雨淡笑,“王爷让人带进宫那么多毒药,还有丹药,意欲何为呢?”
成佐并不惊讶,眼前的女人能力,智谋皆不落俗,她知道这些,仿佛就是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