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略一琢磨,便明白了秋云逸的意思。
历来皇权之争,不是起兵谋逆,便是弑君,虽说也有贤明之君,但这到底是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多数载入史册,被后人诟病。可若是被逼无奈,国君退位让贤,或者众人拥戴,兵不血刃,那便是另一种境况了。
如今这秋溟的局面,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秋晏和秋斐处处打压秋云逸,若秋云逸此时动手,除去他们可依仗的权势,使得秋晏失去称帝的资格,秋斐退位,那自然是好事。
想到这些,秦牧又替在春暮的秦月白担心起来。
秦牧跟随秦月白多年,这人向来有仇必报,当年秦家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却遭人陷害,落了个满门抄斩。秦月白这些年来隐忍不发,却将柳崇云和太子柳屹逼到了死角,这往后的路,恐怕比秋云逸更加地举步维艰,凶险异常。
秦牧朝秋云逸伸出个大拇指,“王爷高明。”
秋云逸瞥了他一眼,抬脚朝他踹了过去,“那还不赶紧去办事?!”
他这一脚抬起的时候,秦牧已向前方掠了出去,笑嘻嘻道:“早就防着王爷你这一招。”
秋云逸扶额,心道:怎得自己平时很爱踹人吗?怎么现在王府里,一个个看到自己抬脚,都躲得远远的?唉……真是太无趣了。
送走了韩蓦和夏筝,石室内一下子沉寂了。
江千寒在考虑,如果陈乾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在天牢中金蝉脱壳,那么这个人将会是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他在天阑居的时候,有没有察觉自己的身份……
当初他在方青云身边,很有可能也是为了监视方青云,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方青云这人闲散,除了秋晏的事之外,并无把柄可握,便落在了天阑居吧。
肩部的伤口处,又隐隐痛了起来。
江千寒挪了下身子,离洞壁远了些。体内真气再次流转了起来,皮肤上缓缓地显露出淡淡的幽芒,如同夏日清辉落在身上。
江千寒无心去管那不痛不痒的疼痛,她的心思,全在如何下好后面这步棋上。
山洞深处,秦思雨一身红衣,在半空中飘着。那油纸伞悬于上方,伴着那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她手落在胸前,挽着印,朝黑暗中那一双骇人的眸子,击出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