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那情形，飞羽看得清楚。碎了玉壶，方青云虽然神情淡淡，可眼底那一丝心痛，却没有逃过飞羽的眼睛。当然，这话不能同秋晏明讲。

秋晏沉着眸子，粗重的喘息声在殿内响起，双手握紧又松开，有些不知所措地在案几上抓着，肩膀微微颤抖。

“他……他竟如此……他怎么可以！”

飞羽低低叹息一声，声音浅浅，“殿下，方公子……此举，恐怕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飞羽，你真当方青云会怕？不不不……他从不畏强权！飘渺仙宫是什么地方，就连父皇对云宫主也是礼让三分。方青云……他是怕了，他肯定是怕了，他不想再与本宫有瓜葛……”

秋晏的声音低了下去，双手按在桌上，俯着身子，眼眶微微发红，声音似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枉本宫费劲心思，保他在这帝都安全……呵呵……到底还是怕了……”

飞羽不敢接话，在他看来，秋晏虽有心帝位，但处处顾及方青云的安危，放不开手脚。也只有瞒着他，让他彻底地死心，或许往后的路，才会走得更安稳。

很久之后，日已西暮。

秋晏摇摇晃晃从椅上站了起来，沉沉吸了口气，“更衣，召余氏侍寝。”

飞羽怔了下，略一思索，便忙向随身侍奉的几人使了个眼色，自己则退出了大殿，往余氏禁足的院中去了。

夕阳终于隐了下去，夜幕垂下，寒风吹着，过堂穿巷，冷得人心寒。

殿中那烛火，被风拂灭，只余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