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岚殿前一片沉寂,寒鸦掠起,鸣叫声凄凉。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着,一个眉头深锁,神情严肃。一个倚着枯树,神色慵懒。雪地上,两双脚印互相交错,已有些模糊。
许久之后,秋斐缓缓转过身来,那与秋云逸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上,眸色沉沉,唇角微微落下些弧线,似是在苦笑。
“五弟,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秋云逸略略怔了下,瞧着那荒芜的宫殿,忽而冷笑道:“皇兄觉得,臣弟应该对您说什么?”
秋斐脚下缓缓,踏着铺满积雪的台阶而下,衣摆在雪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印子。他在秋云逸身上打量着,声音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少时,五弟你聪慧,父皇将你保护的好。当年破宫,也不曾将你带在身边,生怕你见了那些血腥。后来,你带兵出征,立下赫赫战功,年纪轻轻便封了亲王……”
秋斐停下了脚步,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多了一分妒意,“这些年,你做着你的闲云野鹤,潇洒恣意,而我,却坐在这深宫,日日听着谄媚的话……”
说着,他摇了摇头,声音多了几分凌厉,“你为什么还不知足?”
秋云逸微微一笑,迎着他的目光,淡淡道:“皇兄今日如此失态,莫不是因臣弟昨夜那些话?说起来,这溟洲鬼族后裔,也是我秋氏一族的保护者。就算不死,也只有皇兄你能调动,你是不是该给臣弟一个解释?”
秋斐见他笑得如此温和,话语间又将矛头掉转向了自己,脸色微微冷了几分,“五弟,你觉得,我会用如此手段,对付你?若我想你死,当年你交出兵权,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秋云逸轻声笑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微微垂头拂去红衣上落下的白雪,漫不经心道:“皇兄倒说了句实话。可现在……”
他猛地抬头,盯着秋斐的脸,一字一句道:“恐怕,皇兄此刻心中十分后悔,当年为什么没能杀了我,斩草除根,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祸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