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晏是柳如眉亲生不假,少时母子关系倒也颇好,可自秋晏入了抚仙宫修习,认识方青云之后,二人关系急转直下。他人看来,秋晏恭谦,柳如眉温柔,可实际上二人之间早已有了裂缝。
秋晏自入住东宫,迎娶了余氏等人之后,对柳如眉心中更加的憎恨。如今方青云离京,他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半晌,殿中一片寂静。
秋晏抚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往前走了一步,眼眸中透出一丝寒意,斜斜瞧着柳如眉,寒声道:“母后如此直白,儿臣自然不能有所隐瞒。”
他看也不看柳如眉,望着窗台上那耀眼夺目地宝石盆景,侃侃笑道:“帝位,本该就是儿臣的,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儿臣称帝之心……”
秋晏唇角勾起,眼前浮现方青云的影子,眸中多了一份柔色,“为了他,儿臣愿意颠覆这天下。母后,到那时,恐怕你也无力干涉吧。”
柳如眉身子一颤,满头珠翠登时发出叮咚之声。她双脚有些站立不稳,抬眉看着秋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秋晏,喝道:“好!很好!没想到,我柳如眉的儿子,竟会为了一个男人去夺这天下!”
秋晏温柔笑着,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扶住摇晃的柳如眉,“母后,你贵为春暮长公主,想要的不过就是儿臣能登上帝位,原因几何,又何必在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媚,可看他眉目,却森森寒意笼罩,听来总叫人心惊。
秋晏悠然自得地望着院中那已落败的海棠,缓缓道:“父皇有心放过皇叔,母后有心情问儿臣这些,还不如想想如何替儿臣扫平登上帝位的障碍。”
他略微沉吟了下,轻笑道:“凉溯城贡品被劫之事,不是儿臣的手笔,母后也不必费心去处理。”
说完这些话,秋晏松开扶着柳如眉的手,没有片刻的犹豫,转身出了凤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