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沉这次没打算隐瞒江南城，也已然猜到了江南城要问自己的问题。

魔道当年确实并未灭忙，死的只是魔尊石风墨，以及一些不足重要的人。那场神魔大战后，魔道中人，死的死，散的散，被擒住的那些人，此刻仍旧活着，就在桎梧院内。

江南城显得并不吃惊，他已经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也猜到了那些人的去处。可他始终不明白，为何江湖正派，总说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有些人背后却做着让人不耻的事。倒是那些魔道中人，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势必斩草除根。

柳星沉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江南城若有思索的样子，淡淡道：“其实，这世间的人心，取决于他生长的坏境和周围事务的影响。当年未将他们赶尽杀绝，也是念及苍生不易。”

江南城叹了口气，挑眉道：“我知人心本该善，可如今，他们却又出来害人，这又该如何说？”

柳星沉瞥了一眼江南城，“南城，你觉得这世间真的就能分的清黑白吗？沉渊楼立世多年，却也在黑白之间挣扎，何曾是以正道之身出现过？”

江南城怔了下，垂下了眼睑，“我懂你的意思。要想在这世间活得久，本不该问正邪，可当年他们所做之事，又岂能轻易放过？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他们此次要针对挽衣？”

柳星沉微叹，“你能看清这一层，已是不易。可南城，你的心却早已变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多了阴冷和狠绝。或许，当年，我不该让你入沉渊楼的。”

江南城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握着酒杯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柳星沉摇了摇头，又道：“你记着，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只有在灰色地带，才能长立于世。你想问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桌上的酒坛又多了三个，江南城始终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听着柳星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