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晏神情淡淡，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过了身来。

“祭祀大典，每三年一次，母后这次想做什么？”

柳如眉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秋晏身侧，冷声道：“你父皇犹豫不决，你虽掌管六部，可朝中到底有多少人为你所用，你心中清楚。这秋溟的皇位，不是那么好坐的。”

她略微停了下，沉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

秋晏冷冷笑了声，脸色微沉，“母后，你所做的那些肮脏的事，真的全是为了我？”这话犹如重击砸在柳如眉的心上，将她的心击碎，血流而不自知。

柳如眉那双白皙纤细的手微微抖动着，茶盏中的茶水洒出了少许，她却全然不知，双眸中有一丝失望，更多的却是冷意。

“哦？皇儿这是怪母后手段太过阴险？”

秋晏眼眸微阖，“未曾。”

柳如眉所做的事，秋晏从记事起边知晓。戕害皇妃，暗害皇嗣，甚至将手伸向了朝堂，那六部和边疆的将领之中，自是有柳氏一族的人。

秋晏自是不会记恨柳如眉，可他是个谨慎的人。柳如眉能把控秋溟半壁江山，日后若自己登基为帝，不顺她的意，谁晓得那帝位能不能坐稳。

他当然不会和自己的母后为敌，可这个女人的野心，远比男人更重。春暮和秋溟当年战乱四起，柳如眉却一心嫁入秋溟，成全秦晋之好，便可窥得此人心思不一般。

春暮国这些年表面安稳，实则背地里养精蓄锐。东岳大陆四国，云箫囯内乱，云澈想借外人之手登上帝位，自然不会有心思去树立外敌。春暮却不同，他们的掌灯使柳庭，并没有像其他神族一样隐世，而是居于帝宫内，暗中为春暮培养死士。

至于宿雨国，从一开始便已表明立场，绝不参与任何的斗争，这些年也确实一直相安无事。若不是秦思雨出现，恐怕世人都要忘了东岳还有个宿雨国。

柳如眉花心思做的这些，可以说是为了给秋晏铺一条平坦的大道，但这其中隐藏了哪些心思，也确实只有她一人知道而已。

柳如眉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绪，抬眉看了秋晏一眼，凤眸之中笑意拢起，甚至出现了泪花，“很好。我柳如眉的儿子，又岂是那心思纯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