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穆长川睁开眼,满屋幽香扑鼻而来。他侧头一看,郡主房内的凝神香,还未飘尽。
“看来已睡过头。”穆长川喃喃道。
伸出右手摸伤口,已经不疼。他直起身子,下床,将黑色云锦袍穿起,起身来到外屋,准备饮水,却瞟见桌上放着两张黄麻纸,穆长川拿起一看,顿时脸色就暗下来。
原来这纸是昨夜审讯的笔录,笔录的字数不多,内容却让人震惊;这些剑修是,皇三子常南源的人,受命刺杀常琉璃。
“果然是祸起萧墙!”皇子刺杀郡主,这样的事,电视剧里也编不出来,可它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穆长川眉头一皱,放下笔录,灌下两口茶水,提着乌云剑,就走出房间,向王府正厅走去。
审讯笔录一共两份,在辰时,刑房就已送来。
先于穆长川起床的常琉璃,没有惊动他。带着一份笔录,就去找常怀镜,当穆长川进王府正厅时,常怀镜父女两,脸色都很灰暗,他们相对而坐,却都没有说话。
“你来啦!”常怀镜见穆长川进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父王!”穆长川对常怀镜行礼,常怀镜点点头,指着身边的椅子,说声“坐下说!”
常琉璃起身,走到穆长川身边,欲要扶着他坐下,穆长川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长川,审讯笔录你看过?”常怀镜沉声问道。
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是皇三子行刺常琉璃,诸皇子中,皇三子常南源是最低调的,也是让人最琢磨不透的。
“看过,不过父王,我对诸位皇子的情况还不清楚。”穆长川将乌云剑放在桌上,提起锦袍,坐下来。
“先皇有十子,其中皇长子常南涌,皇次子常南浦,皇五子常南泙三人有些名气,各有藩王及将军、大臣支持。
兴隆王及令德王、兵马署是支持常南涌的,定阳王及陵城郡王是支持常南浦的,登云王及度支署、吏官署是支持常南泙的。”常怀镜淡淡道
“派系如此凌乱,还有藩王介入,看来不管是哪位皇子上台,都棘手的很呐!”
穆长川暗暗道,虽已入滕国几年,穆长川对滕国庙堂里的那些蝇营狗苟,还真不清楚。
“那其他勋贵与大臣,难道都置身事外?”
穆长川不相信其他势力都会保持中立,除几个藩王外,其他的人并无与朝廷讨价还价的筹码。
若不在此时押宝,一旦新皇登基,他们很有可能连既得利益都城保不住,处在他们的位置,任谁都不会坐以待毙。
常怀镜摇摇头,端起茶盏,品口茶,继续道:“其他的应该是支持十皇子常南浔的吧。滕国皇位,历来是幼子继承,这是藩王、权臣与皇帝达成的平衡交易,成年的皇子明里暗里,会结交有野心的藩王及大臣,这威胁到皇帝及大多数权臣的利益,年幼的皇子继位就能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立幼?!难道滕国皇室,不怕子幼母壮,外戚干政吗?”穆长川讶道。
他的记忆里,凡是废长立幼的皇朝,宦官与外戚干政严重,王朝寿命都是极为短暂。
“子幼母壮?这个词形容的好,不过你不用担心,如今的十皇子生母早就过世,先皇已将其过继给长盈公主为子,就是母妃还在,等新皇登基,她也必死。当然....这是在十皇子能顺利登基的情况下。”
常怀镜轻言道,滕国庙堂规制,滕国皇帝登基之日,若未及弱冠,其生母必被赐死。
常怀镜的话,令穆长川震惊不已,他没想到长盈公主如此得滕皇宠爱。
自与常琉璃婚后,穆长川只在入殿谢恩时见过她一面,对那个美丽女子,穆长川着实看不透。
“父王,那如今我们该如何处之?”常琉璃见穆长川没有再开口,以为他没了注意,只得询问常怀镜的意见。
常怀镜没有回答女儿,他目视穆长川,似在期待什么。
“看来,父王又要考验我。”穆长川与常怀镜对视一眼,他并不喜欢参与庙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不愿贸然对景王府的立场,提出建言。
“父王,我并不擅长朝堂之上,那些争权夺利之谋。”
常怀镜叹口气,方才缓缓道:“欲要立于庙堂,总要学会些保命的手段,你只管说便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穆长川觉得自己要是再推脱,就显得小气。
他心下一横,即正声道:“现如今,各方都在观察藩王的立场,特别是父王您的态度,故小婿以为我们目前不宜擅动。”
作为常琉璃的夫君,景王常怀镜的女婿,穆长川不会为帮长盈公主,而鼓动景王选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