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在静柳府西北二十里处。山高近十丈,方圆千丈,山上遍布翠竹。乃是静安城难得的避暑之地,常安信将沿路的翠竹尽数砍去,移竹堆满驿道及小路。
“大人,静柳府出来的,怕是有百余骑啊。”梁军斥候十骑长,看着前面不远处蜂拥而至的滕国轻骑,心有生畏惧。滕国在静柳府驻扎三千甲士、八百骑兵、五百弓手,一旦他们这二十几人被滕国骑兵缠住,必然全军覆没。
“撤!”
百骑长调转马头,往来时的路奔去,其余轻骑跟随。滕军轻骑见梁骑遁去,便也收兵回静柳府去。
朱秉言获知前出轻骑在静柳府被阻,稍做权衡,便令大军加快前进速度。
“报!上将军,大事不好!”蓝海打马急匆匆从后队赶来,朱秉言见蓝海面如死灰,心内‘咯噔‘一下。这蓝海绝非孟浪之人,能让他如此失态,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
“何事,如此惊慌!”朱秉言喝斥
蓝海奔至朱秉言面前,他稳定下心绪,沉声禀道:“上将军,五河府遇袭,粮草皆被焚。”
“什么!!!”朱秉言大惊,五河府是南面攻滕大军的军需粮草积集之地,属南华城管辖,朱秉言遣两千甲士,还有数百弓手在那里。
蓝海的话,令朱秉言后背冷汗频出,现在他们离开基林府已有近百里,如往回跑,则全盘皆输。
“此事不得喧嚷!”朱秉言低声对蓝海吩咐,为今之计,只能装做不知,加快行军步伐,赶紧与西中城大军汇合,才有一线生机。
“蓝海,传令诸将,加快行军速度,务必于明日酉时赶到骏景府。”梁军进入静安后,为防偷袭,朱秉言令三名万人将,各归其部,以策万全。
“遵令!”蓝海拱手,拍马就往队前传令去。
行军至夜
梁军甲士手中的火把点起,如火蛇一般在官道上扭动,格外引人注目,朱秉言领着随军校尉及甲士,赶到前军,前军是鹤城的重甲步卒虎牙军。
“上将军!”鹤城军万人将,虎牙将军贡陵见朱秉言领着众骑前来,拱手道
“虎牙将军,快到竹山了吧?”朱秉言点点头,他看着漆黑的官道,神情肃穆。静安城原是梁城,梁国有详细的地图,不过朱秉言这时已显焦虑,倒记不清路径来。
“是的,还有半个时辰,就到竹山。”
“随军校尉,传令各部,从现在开始,熄灭火把,快速通过竹山。”竹山,是静安城内,为数不多可埋伏兵的地方。若粮道未毁,朱秉言定会令人将竹山搜查一番,不过眼下行军的干粮勉强只能支持三日,时间宝贵他不敢浪费。
“遵令!”
在朱秉言的催促下,亥时,梁军便到达竹山,夜里的竹山静幽幽,凉风吹着竹叶哗哗作响,借着微弱的星光,朱秉言见沿路的竹子皆被砍去,心里就踏实几分。
大军再行过一柱香时间,朱秉言脸色突然就阴下来。在前路百丈处,约一丈高的竹墙挡隔断他们的去路。
“不好中计,戒备!”虎牙将军贡陵,拔出宝剑,大声喝道。
由于基林府留有两千梁国甲士把守,玉虎成功袭击梁军粮道的消息,穆长川并未收到。
自梁军出基林府后,他便领着诸将及甲士,沿着驿道边的旧路,在梁军后二十里处尾随。
“报!禀王差,梁军已进入竹山,安众将军率部已与梁军接战。”滕军斥候满脸通红,驾马来到穆长川面前,下马跪报。
“再探!”
看来梁军还是冒险强闯竹山,穆长川一直紧粥的眉头,才终于舒展。他一直担心梁军趁夜,反手来与自己打,以穆长川手上的兵力,是无法战胜武装到牙齿的鹤城重甲步卒。
“诺!”
斥候一拱手,快速返回马背,马鞭一扬,卷着尘土,飞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