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文二十四年六月初
景王常怀镜遣人六百里加急,将两份上表送到白龙城。一表是给庙堂的,上报边境战事,要钱要兵。一表是给北岳王常怀荣的,要来讨要人情。
“额……这个怀镜,怎的如此猴急。”北岳王府正厅,常怀荣站在正厅里,看着景王的上表,一脸的无奈。
“父王,叔父来信说啥了?”见常怀荣面色不善,在其左手边,一体型矮胖的锦袍青年开口道。他便是北岳王世子常南丰,如今三十有余。
“说啥,嘿嘿……给他女婿讨爵位来了。”常怀荣摇摇头,合起奏表,走到上位坐下。
“穆长川?有战功吗?”常南丰近前两步,试问道。在滕国若无战功,谁也不敢乱发爵位。
常怀荣点点头,淡淡道:“有战功,还不小。说夺静安城就是出自穆长川之手,本次又斩首三万五千,收降两万。另逼杀梁军五万人将一名,万人将两名。”
“当真有这么大的战功?!”常南丰惊道,若真如常怀镜所言,那这穆长川能力可真不小。
常怀荣狠狠瞪儿子一眼,喝斥道:“你见过哪位藩王,敢如此冒领战功?”对于藩王来说,还真没必要冒领战功。冒领战功除了会增加庙堂的猜忌外,宗室对冒领者的处罚也是相当重的,降爵夺城那还是轻的。
“那父王还愁什么?”被父王训斥,常南丰也觉得自己孟浪了,再次开口时,声音就弱许多。
“战事毕竟还未结束,独独给穆长川授爵,别人会怎么看我呀?况且这里面还含有将卒的战功。”常怀荣看着门外,来来回回的侍女、仆役,意味深长说道
“是啊,怀镜叔父,为何如此急切呢,等战后再授爵也行啊。”
“嘿……待战后?若岳城那边再胜了,依照穆长川的战功,也就是个伯爵,现在授就不一样,一枝独秀啊。”常怀荣久居庙堂,常怀镜的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相比授予穆长川爵位的高低,常怀荣更在意的是别人,特别是宗室诸王对他的看法。一旦宗室不信任他,那常怀荣的这个族长之位怕是待不长了。
听完父王的解释,常南丰才明白其中蹊跷,他没想到一个侯爵的授封,会牵涉如此麻烦的事来。既如此,常南丰不好再说什么了。
良久……
常怀荣长叹口气,缓缓道:“也罢,就还他这个人情吧。”
……
七月初,滕国庙堂宣旨的钦差,就来到静安城主府。
“禀天承运,宣皇诏令,察定襄郡马穆长川战功卓着,兹赐予三等广梁侯爵位,授三爪盘云莽袍、玉带印书。另迁为三品下安华将军。钦此!”内侍官扯着阴柔的嗓音,在条桌香案前,宣读庙堂旨意。滕国的侯爵服饰与梁国不同,穿的也是蟒袍。
“谢,吾皇隆恩!”
身着正服的穆长川与常琉璃,并卓玉等众侍女,跪在正堂中间磕头。待钦差宣旨完毕,穆长川躬身上前,接过旨意,卓玉也接过副差手中的袍服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