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树赶紧摇摇头“爷爷,今天英语老师夸我进步快,教画画的老师说我有天赋,我保证,绝对不给您闯祸!”
季明哈哈大笑,拉着他的手“走吧,爷爷今晚给你蒸了一屉豆沙包,爷爷自己熬的红小豆馅,甜的嘞~”
小树点头如捣蒜,却鼻子一酸。
季明看着他皱皱眉“怎么了孩子?”
“我妈做得豆包也可好吃了。”小树抽抽鼻子,低着头说“没事没事。”
他把头偏向一边抹眼泪,突然止了动作,望着那边。
“哥哥?哥哥!”
小树瞪圆了眼睛“你怎么在这?”
阴暗的角落里有个人在抽烟,抽了一根接一根,在点烟的瞬间打火机的光亮照清楚他的脸,也刚巧被张小树发现。
小树跑过去,抬头看他,小声说“你是来找我姐姐的吗?她出去玩了,国庆都不回来。”
陈启温柔得笑着点头“我知道。”
小树纳闷“那哥哥你是来找我的?”
陈启摸摸他的头“我还真没想到能碰见你,我是来看那个人的。”
陈启抬眼看了看季明,季明也在不远处注视着他。
小树也回头看,又转过来扳着陈启“我爷爷给我做大豆包吃呢,你也过来吧。”
说着小树还回头朝季明喊“爷爷,爷爷!您还记得吗?就是上次那个哥哥啊!撞人的那人朋友!”
季明看着陈启好半天没说话,最后点点头“来我家吧。”
***
小树掰开大豆包狠狠嗅了一口气,仿佛要把那甜美的滋味全都吸到肺子里,他“啊”得一声赞叹“一定很好吃!”
屋子里有淡淡的碱味儿,季明破天荒的拿了瓶二锅头拧开,陈启看见接过来帮他倒酒
。
桌上除了豆包就是花生米,老北京人有个习惯,喝点烧酒喜欢就点咸味儿的东西,要不怎么说舔锈了的钉子都能喝一瓶酒呢,酒是北京胡同人的命脉,也是季明偶尔放纵一次的罪魁祸首。
季明也没管对面的陈启,看着手里这一小酒盅酒,仰着脖一饮而尽,然后龇牙咧嘴得说“老了老了,就喜欢这高度酒。”
季明喝了一杯,陈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酒量不济,但还是又给他倒了一酒盅。
季明也不看他,自顾自得夹着花生米一颗颗往嘴里扔“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被这么一问陈启心里莫名敞亮了,他知道季橙的父亲为何如此问,心里虽然还像被扣个香炉般的熏着蔫着,可是仿佛闻到了一丝丝清新气息。
“固定工资一个月一万块钱,去了税和保险到手能差不多8000左右,我还有一家还算正在发展中的公司70%的股份,如果上市这是原始股,能翻十倍二十倍……”
“你觉得我家季橙,好吗?”
“还不错。”
季明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知道你不是第一次守在这,我见过你几回,都以为你是路过,但我现在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就是这么个情况,但我跟你说!”季明突然厉色,瞪着陈启,也吓了陈启一跳“我跟你说,我这个闺女,条件优秀,不是啥啥人都能配得上的!”
陈启愣愣得,小心翼翼得试探“以后房本都写她名,成,成吗?”
季明胡乱得摆摆手“不止这个!还有车!还有理财基金!”
“行行。”
季明仰头又是连干两盅,摇晃着看他“你小子!最好说到做到!”
他微微垂着头点着瞌睡“剩下的,剩下的就是让我那个愣头青闺女,喜欢上你了,你加油,咱爷俩还有能喝酒的机会。”
陈启点头答应“谢谢,伯父。”
“难得,难得咱爷俩坐在一块儿喝点。”季明也给陈启倒了一杯,仿佛是一种认可,他点点头“我不挑,只要你对我姑娘好,我不着急,你要是对她不好,我第一个让她离你远点!你小子千万别跟我油嘴滑舌的!我也是过来人!”
陈启点头“放心吧叔叔,我已经没有别的余地了。”
***
入秋的天气阴冷异常,尤其是在坝上草原这种地方,昼夜温差大,季橙一大早就穿上了准备好的冲锋衣,去餐厅吃早饭。
起得早的人很少,季橙进屋的时候只见到孔玥一个人,坐在桌边剥着煮鸡蛋。
她看见季橙笑了笑,给她盛了碗粥“棒渣粥,凑合着喝吧,坝上没什么吃的,也不产粮食。”
季橙坐下,望着窗外的天。
早霞,异常绚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