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乔振泽突然冷笑,使劲敲了敲手机“你当这情景是不认识的两个人应该有的?”
季橙冷静得看着他,又斩钉截铁得说了遍“不认识。”
他们默默对视怕片刻,乔振泽突然松了手“陈启,是我的朋友。”
季橙勾了勾嘴角“朋友?你这位朋友我真的不晓得。”
“你就嘴硬吧!”乔振泽重新坐回位置里“用不着你强调,我也能猜到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
“怕?”季橙叹了口气“这个人我不想说,你逼问我我有必要跟你坐在这儿谈谈心吗?”
乔振泽抬头看着她的眼神有悲切“你想要什么,我知道,你跟我开口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喜欢你,你可以仗着我对你的那点喜欢为所欲为吗?以为我不会给?你问过我嘛!”
季橙刚想接话,乔振泽又冷笑一声“现在好了,你我都没得偿所愿,都是栽在他身上。”
两人都不说话了,季橙低着头“咱们,总算有个共同点了。”
“咱们?咱们一直都是一路人,你也甭看不上我,你喜欢他?喜欢这样的男人?他有什么好,至少我没利用女人,他用了最卑鄙的手段!”
季橙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朝外面淡淡说了句“小张,送客。”
乔振泽回头看他,眼眶微红,像醉酒的潦倒流浪汉“你现在还包庇他,真是没想到。”
乔振泽起身走到门口,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站住脚步“苏晴,你认识吧,晚上她的婚礼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
季橙摇摇头。
“我还没说完,陈启也去,你不想看看他见到你时的表情吗?”
季橙看着他,瞳孔里似乎有一个淡淡的小白圈收缩再收缩,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你走吧。”
***
北京九公山陵园,一条林荫大道两旁整齐得坐落千百个墓地,曲曲折折的小路通往半山腰高不可见的树丛之间,这里常年阴冷,供奉的食物摆在墓碑前到了晚上只有野狗野猫啃食,今天这场雨下得越来越大,远远望去能看到半山腰上的树枝遮盖住了一面大大的黑伞,只露了个伞边。
陈启蹲在李楠的墓碑前,摸了摸上面的字。
他拧开一瓶酒洒在上面,又点了支烟,抽了一半搁在了墓碑上头。
“缺钱了就给我托梦,让人揍了你在梦里也别跟我哭哭啼啼的,等到了咱哥们都下去的时候,一定帮你报仇。”
陈启吐了口烟圈,甩着衣服兜掏出一张对折的请柬摊开放在石碑前面“她要结婚了。”
陈启笑了笑“挺有意思的,人家结婚都在中午办,她还跟当年似的有自己的主意,非要晚上办,男方家也说不过她,可着她来吧。”
陈启又点了支烟“陪你抽会儿。”
石碑上的烟被风吹着冒着淡淡的红光,仿佛真有什么人,隐形的人在抽着那支烟,陈启用伞挡了挡“你听着呢吗?”
风中似乎有絮语,带着淡淡的哭诉,树叶沙沙响,已经枯黄败落的叶子慢慢飘零,仿佛是一种仪式,一种虔诚的祝福。
“你会祝福她的吧,我们反正都祝她好。”陈启缓了缓“廖胜问苏晴为什么大晚上的办婚礼,多不吉利,人家二婚才在晚上办,你猜她说什么?”
陈启苦笑一声“她说她这就是二婚
。”
风中似乎有呜咽的声音,也可能是受凉的奶猫在惊叫,陈启抬头看了看石碑上描红的“挚爱李楠”四个字“这碑是她给你买的,你不能让她背一辈子,太沉,你祝福她吧,你给人家的聘礼就是一座冰冷的石碑,你也得让人家往后能好好活啊兄弟。”
风息了,雨也渐渐小了,陈启站起来低头踩灭了烟“走了,别太想哥几个,我们都得寿终正寝,不能像你似的活成个孬种。”
陈启转身,望着斜斜蜿蜒向下的石板路“哦对了,乔振泽那个杂种的仇,哥几个帮你报了,你今晚多喝点,一是当喜酒喝,二是为自己。”
陈启慢慢走下去,身后那支放在石碑上的烟,一直燃到了最后。
苏晴长得羸弱,平时穿衣服总是架不起来,今日穿上婚纱倒是好看得紧,模特般的平整身材,剪裁得体的镂空长纱裙,一字型的领口正好露出她好看的锁骨,化妆师正在帮她带头纱,就听见后面叽叽喳喳得进来两人。
“哎呦呦,哎呦呦,快让我看看美丽的新娘子~”廖胜死皮赖脸的进来,旁若无人得走到苏晴面前一把搂住“真是便宜你老公了!”
廖胜还抽了抽鼻子“怎么有种嫁女人的感觉呢。”
苏晴好笑,捅了捅他的肩膀“没正溜儿!”
她越过廖胜的肩膀看见后面跟进来的陈启,陈启朝她微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