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莺被庄瓷看得很不自在,她耷拉着脑袋,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只小声嘀咕着:“那是……是……”
看起来唐莺就像是做贼心虚。
庄瓷一把抓住了唐莺的胳膊,逼问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是不是你干的?你是什么人?”
谁,我是谁?唐莺被这么一抓脑子很混乱,可是思维也旋转地飞快,她很快恢复了理智,随即抬起头,看向庄瓷“我是唐莺,榕树城唐家的孤女,唐莺。”
“对,我在那夜的宴席上见过她。”玖绫将唐莺拉了起来,与庄瓷分开,把唐莺护在自己身后,道:“你这个悍妇,欺负人家正常的闺秀小姐做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啊!”
“唐家……”庄瓷在脑中迅速搜索着这个家族。庄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泼天的富贵让她庄家根本无法倒台。虽然庄瓷从不露面于人前,但是却十分了解榕树城里的各个家族。榕树城是个富人扎堆的城市,居民非富即贵,那里没有穷人,守门的卫兵也不会轻易放衣衫不整的人入城,所以自小跟父亲学习做生意的她,自然对那些人家族如何,又有多少财产、分别是做什么的,稔熟于心。因为这些人,都可能是自己将来的朋友,亦或者敌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衰,是她自小就明白的道理。
唐莺所在的唐家,是一个非常小的家族。可即便如此,也是世家,家教严谨,后人谦恭懂礼。她自小父母双亡,在长辈的教导下,规规矩矩的长大。是个循规蹈矩,且十分聪明的姑娘。方瓷不知道唐莺本人是否真的聪明,只是她的才华,还是颇有名气的。虽然跟宫明相比,俩人的才华天差地别。但她在榕树城的文人圈子里,确实仅次于宫明。
唐莺被庄瓷打量的非常难受。
庄瓷的目光,让唐莺浑身不舒服,她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罪一样?!
但实际上,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好不好?而且,来到这里并非她自愿,而是赏春节那日她作为竞赛第二名,被邀请上庄家的大船去参加晚宴。经过一番风浪,最后船翻了!才导致她来到这里的!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虽然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令唐莺很是钦佩与感激。但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跟审犯人一样的审视着自己?仿佛自己有罪一样?
“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被玖绫拉到身后的唐莺,站在了玖绫身侧,道:“就像我不知道你是谁一样。”
“奥,她呀,她是庄家的女儿。”玖绫看着唐莺,解释道:“庄瓷。”
“庄……瓷?”唐莺直勾勾地看着庄瓷。这个看起来端庄、强大、且衣裙整洁的女子。她身上的衣服……完美的没有一点褶皱,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因为落难才来到岛上,甚至还在荒郊野外入睡过。及腰的长发,水灵的双眼,庄瓷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某种不可名状的优雅及高贵。即便她一动不动,也令人感到无比的惊艳。
玖绫见唐莺看庄瓷看得呆了,立马在唐莺的眼前挥了挥手,道:“别被她的模样蛊惑了!这个可歹毒了,就算真的是个美人,那也是个蛇蝎美人!”
“噗。”庄瓷被玖绫给逗乐了,她站起身来,走到破了的洞顶,望着天空道:“我大概是吓着唐姑娘了。”
唐莺低头,没有反驳。
“见你不认识的草药的样子……”庄瓷看着满地的花草,又看向唐莺,道:“我替你救了那个男人,算是赔罪吗?”
唐莺看了眼青年男子,道:“不算是被庄小姐吓到,只是……庄小姐刚才的眼神,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奥……”庄瓷听了,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半晌,继续道:“那我不看姑娘了,劳烦姑娘告诉玖绫,这里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吧,我当个旁听的就是。”
说罢,庄瓷便蹲到一边去,看着那些花草。
“对,快告诉我们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吧!”玖绫很感兴趣地道:“这里怎么如此惨烈!”
唐莺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于是,她开始说自己知道的事情,从自己在罐子里醒来开始,再到被抓了绑起来独自关在洞窟里,到后来长老要用玖绫的刀杀了自己,还有格织族、和族人都不会说话,是因为嘴被缝起来了的事情……
一旁的庄瓷,看着地上生长的花花草草,令她觉得很奇怪的是……车轴草长在这里也就算了,怎么连水芙蓉跟荷花这样的水生植物,也能开在这山洞里呢?还开得这么好?庄瓷看了看四周,心中疑惑着:没有水啊……
一只模样普通的蜻蜓停在了水芙蓉上。
为这里的花草添加了些许生机。
庄瓷看见那只蜻蜓就更觉得奇怪了,她从来没有在这座岛上见过一只鸟兽鱼虫,那蜻蜓是哪来的?她一边分心想要去抓蜻蜓,一边继续听着唐莺说的话。她发现,迄今为止,知道岛上事情最多的人,竟然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唐莺。
庄瓷的内心不由感叹:她还真是块天生当间谍的好料啊,胆子不大,可运气却十分好,且什么都能被她撞上……
庄瓷摇了摇头,她用余光瞧了唐莺一眼。
庄瓷内心:这种人,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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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那些没有变成怪物的族人,他们的嘴巴被族中的那位假长老给缝了起来。”玖绫疑惑道:“可是却又看不见缝住他们嘴巴的线,而且他们的嘴巴还能够正常的张合,但是只能发出‘阿巴阿巴’此类的声音。”
唐莺点点头。
“是百息的妻子说,他们的嘴被缝了起来。而且,还帮那个男人拆掉了缝住嘴的线。”说罢,唐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
“你有看见百息的妻子是怎么做的吗?”玖绫道。
“那个男人靠近了百息的妻子,然后她用手摸了摸男人的嘴巴,似乎找到了线头,一次性的扯了出来。”唐莺回想着,继续道:“我就看见一条泛着黑气的线,被百息的妻子拿在手里,丢在地上后,就变成了普通的蚕丝。”
“青针之法。”庄瓷闻言,缓缓道。
“那是什么?”玖绫远远地问。
“针法的一种罢了,不过……”庄瓷转头,看向玖绫与唐莺,道:“青针之法是一种邪术。”
“邪术?!”唐莺大概还是没有适应这个充满妖邪的时代,她感觉有些不寒而栗。想起那个变态男,还有他那副癫狂的模样,不知为何,唐莺感觉背后也有点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