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寒来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好似有什么心事般,不论做什么都一副心不在焉的失魂落魄样……
宫明察觉到了她的奇怪,但是却没有说破,只是一直在她无法察觉的角度,默默地关注着她。
宫明仍在等待着寒来愿意相信自己,对自己打开心扉的那一天。
奈何宫明毕竟是“才华惊绝的才子”那样的存在,他骄傲惯了,平日里都是女子们无条件、无理由的疯狂崇拜他,那些疯狂的女子甚至愿意为了他倾尽所有。所以宫明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让寒来愿意相信自己。如果连做她的兄长,待她好,都不值得被她依赖和相信的话,那宫明就真的没辙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寒来站在自己的小院里,看着被高墙遮挡在外的夕阳,眼神不禁望向了屋顶。
没一会儿,一个瘦小的身影走进库房,寻找竹梯。她眼神很尖,一眼便找到了被堆放在角落里的竹梯。也许是平日里脏活累活做得多了,寒来不太费劲就一个人扛起了一个竹梯。
就算在宫府里一直做为“二小姐”被府里的大家关照着,但寒来还是不习惯使唤别人,她打小便生活在勾心斗角的芳华街,自她有记忆起,自己便是个奴隶。后来更是作为奴隶在榕树城生活了十几年,比起使唤他人,她更喜欢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奴隶也是有等级制度的,在磬竹酒馆里混的好的奴隶,既不用干活,甚至还有使唤其他奴隶的权力。由于磬竹酒馆并不是青楼或者窑子,除了东家精挑细选出来的“良家女”需要陪酒之外,磬竹酒馆的其他奴隶们没有人需要做下贱的皮肉生意。对寒来而言,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酒馆里那些陪酒的良家女,都是些良民,她们是榕树城里正儿八经有身份的人,远比寒来他们那些奴隶要尊贵得多,所以她们并不需要干那些脏活累活,她们从来跟磬竹酒馆的奴隶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没一会儿功夫,寒来便把竹梯驾到了自己院内的屋顶上。
她爬了上去。
屋顶的凉风让人觉得清醒,远处的夕阳与红霞让人觉得宁静。这一刻,寒来觉得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一样,自己只是天地间的一物,或许是树,或许是风,或许只是屋顶上的一枚小小瓦砾。这个瞬间,她心中属于寒来的烦恼终于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