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呀,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选中了我,但她的目的并不是我的姓名,而是我的躯壳。”香连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她回忆道:“在我成年那日。当时,我正在治疗一位病情十分罕见的病患,甚至都忘记了那天是我的生日。若是寻常日子,干娘早就睡下了,但是那日,干娘像是在守着什么时辰,直到深夜还没有休息。”
“一定是因为记得你的生辰,想第一个替你庆祝吧?”寒来忽然想起,每次溪水也是这样。寒来自小没有父母,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溪水便将立春那日定为她的生辰,寓意为新的开始。每到立春前一天,不管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那天有多累、多困,溪水都不会早早歇下,她一定会等到子时末,跟或者清醒、或者早已熟睡的寒来,说一声“生辰快乐”。
年年岁岁皆如此。这么多年来,溪水一点一点的走进了寒来的心里,因为有她的存在、有她的保护,所以,即便身处于人心险恶的芳华街,寒来也十分安心。
寒来明白,这么多年来,她心中所有的安全感,都源于溪水一直守护在自己的身边。
“我那天……也是这么认为的。大概是因为那时的我,跟你一样,还有些天真无邪,总是将事情想得非黑即白,太过于简单纯粹。”香连看着火堆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她仿佛透过火焰,看到了她成年那日的事情,也透过火焰,看到了春婆深埋于心的阴狠“她如果不是我干娘,应该是个很好的戏子,潜伏在我身边十多年,就为了等那一天。那天凌晨,就像你方才安慰我的那样,她演得很好,确实是生辰那天,第一个跟我说生辰快乐的人。她所做的一切,看起来,都好像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她的演技好到骗过了我,骗过了我的病人,或许……也骗过了她自己吧……”
“嗯……让我猜猜,你吃了她给你的东西?”寒来边思索边道。
“是。一碗小甜汤,一碗长寿面。”香连笑笑,她随手拾起一块石子,丢进火堆里,无奈又嘲讽地说:“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哦?”寒来不自觉得挑了下眉“看来你那位干娘确实是谋划已久,计划周密。”
“可不嘛,就连我那段日子费心费力诊治的‘病人’,也是她提前安排好的。为保证不出破绽,她充满慈爱的给我送完祝福后,将特意给我准备的小甜汤和长寿面放在我屋里就走了。之后,我仍旧埋头在医书里,忙着制药和调解药性的时候,劝我不要一心埋进医书里,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和别辜负干娘一片‘关心’的人,正是我的病患。”
此时,天空中忽然有流星划过。寒来望着那颗逝去的流星,那一瞬间,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也被染上了星辰。
“那个病患是装病吗?”寒来道。
“嗯。”香连点点头,每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就觉得心情有些复杂。觉得人心这种东西,真是善恶难辨,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他做什么了?”寒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