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呀。”王灵韵自嘲地笑了笑“记忆里有真的宛如天仙下凡一样的人。呵……就我那副鬼样子，又怎么能被称为神明呢？”

也许是日子久了，便释怀了，此时的王灵韵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倒显得云淡风轻，随意而又散漫。

“你儿时的记忆肯定很美好。”宫明看着她沉浸在回忆中的模样，不禁说道。

“有好有坏吧。”王灵韵叹了口气“我小时候调皮，什么打架斗殴啦、逃学罚站啦、捉蛐蛐儿斗鸡在宫廷禁地里与人赌博啦……反正好事从没有我，但是坏事嘛，我参与的也不算多，大概十次里十一次都有我吧！”

“噗嗤。这还真是……没想到。”宫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着王灵韵，眼里有股另眼相看的意思“不知为何，总觉着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冷气，让人感觉你是一个很冷漠的人。”

“如果你跟我一样，什么体会都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活着的大部分时间几乎都在感受着这个世界偏向黑暗的那一面，你也会变得麻木而又冷漠的。”王灵韵的眸光暗了暗，她看着宫明的时候，宫明心中一寒，只感觉宛如深渊在注视着自己。

宫明不自然的别开眼，他说:“后来呢？”

“在遇到仙女的时候，我还是凡人。那个时候，我还是有感觉的，虽然顽劣不堪，但好歹也是一个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正常人。仙女的名字，叫端纾。”王灵韵看向天边的鱼肚白，在提起端纾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眸光染上了格外温和的色彩“因为我偏科严重，几乎除了需要动手实践、和骑射课之外，其他课的成绩都很差，可以说只要是带文字的、书面的课程，我不是给太傅交白卷，就是在白卷上画乌龟。每次都把太傅气的，各种惩罚我。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端纾是太傅的女儿，虽然太傅一边骂着我朽木不可雕也，但是却一边让端纾给我补习。这一来二去的嘛，我就和她成了好朋友，有时候遇见太无聊的史课，我还会带着她逃课一起出去捉蛐蛐儿。”

“真是近墨者黑呀！谁遇上你，谁就过不了安生日子！好好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遇到了你，倒是染上了些人间烟火味了。”宫明半开玩笑，半感叹着道。

“我那时候就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似的，谁也管不了我。那个时候太后娘娘喜欢我，特别宠我，虽然我只是世家的普通女子，但是那个时候太后娘娘却把我宠的跟宫廷里的公主似的。所以我在宫里呀，几乎是横着走。太傅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特别像我每次在白卷上面画的大眼长须的乌龟！也许是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太过美好，我在后来失去五感的日子里，时不时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都会特别难过。有些东西，时间过去的越久，你便越觉得它美好得无可替代。虽说我每次都挺难过，却也只是说说而已的难过罢了。”

王灵韵突然转过头来，她看着宫明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连难过的滋味都感受不到了，但是却还难过着。那种感觉会有多煎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