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强大的对手并未让刘昆仑胆怯,在短暂的彷徨后,他反而生出无尽的雄心,大人物无足畏惧,他把人家当对手,人家只把他当苍蝇,只要别在脸上嗡嗡就行,所以,这个仇还得报,不能停。
报仇要一步步来,先报简单的,就是苏晴的仇。
刘昆仑坐在一辆不起眼的别克君威轿车里,车停在海关大楼停车场,下午四点半,一个穿着海关制服的男子从大楼里出来,和进出的同事打着招呼,他的制服笔挺,皮鞋和头发一样锃亮,笑起来阳光灿烂,满口白牙,样貌间依稀有韦康的影子。
“这个人叫陈剑飞,以前是边检的干部,中尉军衔转业到海关,靠的是老婆家的关系,他岳父是本市的市委秘书长,他老婆在国税局工作,长得不漂亮,而且妒忌心很重,不过陈剑飞特别聪明,又会哄人,没让老婆抓住过把柄,和他交往过的那些女生,都是倒贴的,就算有了孩子也是自己去打掉,不然给陈剑飞添乱。”后座上的简艾看着资料介绍道。
“这个陈剑飞长得挺帅的,你们女人是不是就喜欢这种帅的人渣?”刘昆仑问道,他语气轻松调侃,其实恨得牙根痒痒,苏晴算是他的初恋,初恋情人被人骗的这么惨,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不,我喜欢有钱的。”简艾恶意满满的反调侃道。
“他除了乱搞,还有什么把柄?”刘昆仑望着陈剑飞钻进一辆宝马三系,恨不得驾车过去冲撞,但是那太便宜他了,得慢慢玩才过瘾。
“当然是靠山吃山,他在海关工作,吃的就是进出口商,不过这个人很谨慎,做事不出格,捞点外快够吃的就行,不贪。”简艾说,“是不是想给他安排一个特大走私案?这家伙怕是吃了鱼饵把鱼钩吐出来,这边收受贿赂那边就去纪委举报了。”
“还真是个滑不留手的鲶鱼哩。”刘昆仑道。
别克车启动了,远远跟着宝马车,陈剑飞哼着歌儿,丝毫不知道被人跟踪,他有个副厅级的老丈人,自己是正科级干部,在单位里八面玲珑,在这个城市里呼风唤雨,老婆虽然凶悍,但是智商欠费,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这日子过得真心惬意。
陈剑飞的办公室和车里都安装了窃听器,车底盘装了追踪器,手机卡被复制,任何短信记录会同步到另一部手机上,他的银行账户被全面监控,在刘昆仑眼里,陈剑飞就是个透明人,想搞死他有一万种办法,但对这种人要对症下药,让他死得其所。
刘昆仑拨通了李同池的电话,通吃哥仰仗王家的势力已经成为京城名流,路子野得很,经常帮昆少办一些不上台面的事儿。
“通吃哥,你有天上人间那个经理的电话吧,我想找一个人,一个尤物。”刘昆仑说。
“全是尤物啊,你要什么类型的?这事儿我在行。”通吃哥立刻来了精神。
“要艺术院校表演系出身的,会演戏的,价钱好商量。”
“得嘞。”
一周后,陈剑飞出去办事,在一个路口被后车追尾,他下车查看自己的保险杠,后车是一辆京牌的阿斯顿马丁,开车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子,举手投足透着知性,一时间阅女无数的陈剑飞竟然有些恍惚,这不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么。
陈剑飞搭讪几句,顺利套到想要的情报,女子叫叶文,北京人,一个人开来到这个海滨城市散心,没想到刚到就出了交通意外,车伤的不重,但是阿斯顿马丁就算补漆也得去香港,所以还挺麻烦。
在等拖车和交警的时间里,陈剑飞大献殷勤,约饭约咖啡,还毛遂自荐要当导游,叶文礼貌而坚决的婉拒了,让一向从不失手的陈剑飞有些沮丧。
但是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当晚陈剑飞就在酒吧重逢叶文,她一个人坐在海边礁石上,孤独的剪影像一尊女神。
陈剑飞拎着一提啤酒过去,默默在叶文身边坐下,打开一罐嘉士伯递过去:“我有酒,你有故事么?”
叶文扭头看看他:“这么巧?”
“是啊,我也纳闷,这么大一座城市,几百万人口,海边的酒吧少说有一千家,为什么咱们又能遇上。”陈剑飞望着无边的大海,“就像是这大海里的鱼,一条鱼遇到另一条鱼,需要理由么。”
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连续两次遇到另一个人就可以称之为缘分了,叶文接受了这个现实,向陈剑飞敞开了心扉,讲述自己的故事,故事很老套,无非失恋,但陈剑飞听得津津有味,心中暗喜,机会来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抚慰落寞孤独的女青年,可谓驾轻就熟,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