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珊先是疑惑的看了沐棉一眼,很快便反应过来,三妹这是有意让南玉重新回到她身边,刚要开口,一旁的安南伯蓦然插嘴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那丫环只是去帮忙而已,夫人原本也要让她重新回阅光楼伺候的。”
这沐三小姐故意提及得罪夫人,是何意啊?
安南伯不知怎的,听到沐棉的这话心脏蓦然抖了一下。
沐棉心里呵呵哒,安南伯想自欺欺人,那就由他胡说八道好了,反正她的目的只是借机让南玉重回沐如珊身边伺候而已。
“这样啊。”沐棉恍然的瞠了瞠目,而后了然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倒是我误会了,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边啊,南玉若是再重蹈水云的覆辙,可别怪我不念亲戚情面了。”
“再犯就把贺云彦给阉了。”郁瑾紧接着沐棉的话说,阴森森的表情快把贺云给吓尿了,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还依然觉得裤裆凉嗖嗖的。
这话比任何威胁都管用,贺云彦就是有那个贼心,以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贼胆了。
“不敢,不敢。”安南伯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惶恐的应道。
贺云彦更是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沐棉见目的达到,便没有多留,水云稍后会由贺家人送回靖宁侯府。
沐如珊把沐棉送到大门,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三妹,今天的事谢谢你与十三皇子了。”
郁瑾早就行一步钻进了马车。
沐棉浅笑道:“大姐,有什么难处回府说一声,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贺夫人吃了这么一个闷亏,肯定看你们四房越发的不顺眼,还有贺四郎,因为水云的事情,日后就算对你相敬如宾,恐怕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你多保重。”
贺云彦就算不敢对大姐发脾气,但估计也要夫妻离心了。
沐如珊的嘴角溢出一抹苦涩,深吸了口气,才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反正也不指望他爱我敬我,以后大家维持个表面和气就行。”如果不是沐棉冲在她的前头,她的处境才会更尴尬。
贺云彦已经把她对夫君的期待一次一次磨去,水云的遭遇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后他就是想要上天,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沐如珊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没能生下一儿半女。看着渐渐离去的马车,她的手掌下意识的覆到自己的小腹上。
回到阅光楼,南玉已经站在院子里了,看着她的目光激动又繁杂。
她能回到大小姐身边伺候真好,只是这代价实在太过沉重。
“四少奶奶。”南玉低吟的唤了一声。
沐如珊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回来就好,先好好照顾水云。”
“恩。”
正厅里,安南伯没有离开,此刻正坐在先前郁瑾坐着的位置上,不知何时手中拿了把戒尺,他的面前,跪着贺云彦。
“父亲。”沐如珊看了眼贺云彦,恭敬的对安南伯福身行礼。
安南伯骇然的目光落在沐如珊身上时,蓦地柔和了下来,居然还朝她挤出一抹宽厚的笑容:“殿下离开了?”
“是。”
“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我原以为这臭小子只是风流了些,真想不到竟荒唐至此,等水云送回侯府的时候,让他跟着你们一块回去,好好去向靖宁侯与老夫人请罪。”安南伯说。
他是从来不将沐如珊放在眼里的,侯府出来的小姐是不假,但京城世家侯爵之间也分三六九等,他才不会花心思去讨好靖宁侯,只是世事难料,谁也想不到沐成平的三女儿居然成了十三皇妃,靖宁侯府也跟着水涨船高。
他才庆幸着他们贺家跟沐家沾亲带故,以后说不定也能借着裙带关系捞一些好处,这逆子就给他捅这么大的篓子。
安南伯真是恨不得打死他算了。
想着,他就恶狠狠的瞪着贺云彦,那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混账东西,给我跪好了。”
贺云彦看着那发亮的戒尺,心有怯怯焉:“爹,孩儿知道错了,以后绝不再犯。”
“父亲教训夫君,我不便在场,先告退了。”沐如珊神色淡淡的道,说罢,在安南伯跟贺云彦呆愣的表情下转身离开。
安南伯看着沐如珊的冷淡,心里的怒火更是不可遏制的涌上心头,扬起手里的戒尺便对着贺云彦噼里啪啦一顿打。
叫你猖狂,叫你不知收敛!
安南伯担心沐如珊跟贺家生了嫌隙,如此一来他们就不能借着沐家得好处。
贺云彦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回荡在阅光楼的上空……
“殿下,咱们现在去哪?”小寿子驾着马车,问道。
郁瑾敲着车壁:“折腾了半天饿死了,去福满楼。”
“好咧。”
沐棉闻言,不知怎么的,总感觉头皮隐隐发麻,她咧着嘴角,看着郁瑾道:“殿下要去吃饭,要不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就不用特地送我回府了。”
“爷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请爷吃饭?”郁瑾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沐棉,仿佛在说如此不要脸的事情你是怎么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