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六郎:瞧这嘚瑟的小样儿。
许是搬来与儿子女儿同住的缘故,姚氏心情舒畅,连带着胃口都好了不少。
顾娇胃口也不错,萧六郎注意到她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饭,还有她最讨厌的黄花菜,居然都吃了两筷子。
顾瑾瑜的情况不大好。
她是被皇帝亲自下令送入刑部的,罪名是损毁玉玺,此事虽还在调查中,尚未给她定罪,可她一个弱女子被关在阴森阴冷的审讯室中,害怕不说,身子也有些吃不消。
她起先真以为是一场事故,可渐渐的,她越想越不对。
陛下怎么可能突然关心起她的亲事了?
她当时是太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本令陛下重视,可这两日她想了又想,陛下连几位公主的亲事都没有亲自操持过,全交由庄太后与萧皇后安排。
再者,玉玺如此贵重的东西,陛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夹在一堆画册里?
陛下是故意的。
在她坚决不承认自己窃取顾娇的发明的那一刻起,陛下就决定惩罚她了。
陛下毕竟不是喜怒无常的暴君,他惩治人须得师出有名,于是有了玉玺这一出。
可陛下没有立刻治她的罪,陛下是在等什么。
思量间,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魏公公走了进来。
顾瑾瑜激动地看着他:“魏公公!你来了!是陛下让你来的吗?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玉玺在那里!你帮我在陛下跟前说几句好话!”
魏公公淡淡地笑了笑,叹息道:“瞧郡主说的,杂家只是个奴才,哪儿能左右陛下的决断呢?何况陛下在气头上,咱家也不敢贸然触陛下的霉头啊。”
顾瑾瑜一阵失望:“那公公今天来,是想做什么?是陛下要下令处置我了吗?”
“杂家今日来,是给郡主指条明路的。”魏公公笑了笑,说道,“郡主应该明白损毁玉玺的罪名有多大,郡主要还想活命,就最好说出风箱的真相。”
顾瑾瑜的表情渐渐凝固。
陛下说了,风箱的功劳就是小神医的,对不对外宣布都不能允许旁人抢走,尤其这个旁人还污蔑小神医窃取她的灵感,简直不知所谓!
魏公公冷笑道:“杂家言尽于此,郡主好自为之。不过,杂家要提醒郡主一句,陛下的耐心是有限的。”
魏公公离开后,顾瑾瑜颓然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
陛下为何要替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出头?
不就是发明了一个风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除了这个,那丫头还会什么?!
为什么连皇帝都护着她!
顾瑾瑜气坏了。
奈何她如今身陷囹圄无计可施,夜半她的贴身丫鬟来了一次,她让丫鬟进宫求淑妃。
皇帝早料到淑妃会来替顾瑾瑜求情,这几日都带着秦楚煜待在萧皇后那边。
萧皇后虽然很宠小儿子,可他时时刻刻在场,她想找皇帝干点啥都没法儿下手啊!
萧皇后看着埋头吃果果的小胖子,神色一言难尽:“陛下,明天还带小七过来吗?”
皇帝:“嗯,朕最近很宠他。”
完全状况外的秦楚煜:“……”
转眼到了二月底,再有几日便是放榜的日子,京城的考生们吃饭都不香了,贡院外每天都能看见等候放榜的考生。
历经十几天与世隔绝的批改,内正堂的工作也接近了尾声。
“这是最后一批试卷了。”副总裁官将最后一摞誊抄好的朱卷放在了总裁官面前。
总裁官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道:“今日且批到这里吧,诸位大人先去歇息,明日应当就能全部批阅完了。”
批阅完下午就能出杏榜。
诸位阅卷官们腰酸背痛地站起身,走出位子,冲总裁官拱手行了一礼:“恭送大人。”
月黑风高。
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顾娇也躺到了东屋的床上。
二月底的天气还有一丝凉意,她人小火气大,不怕冷。
她盖着棉被,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后,她就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