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别管我的脸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
“什么事?”顾娇淡道。
顾承风四下看了看,小声对顾娇道:“有人要行刺陛下。”
顾娇就道:“不是要,是已经行刺了。”
顾承风一惊:“什么?已、已经行刺了?这么快?我昨天才听到的消息啊!”
顾娇问道:“你在哪里听到的?”
顾承风道:“仙乐居。”
顾娇微微一愕:“你去仙乐居了?那地方不是很难进去?”
顾长卿说过,明面上必须得有门路,一般是熟人引荐,可惜顾长卿这样的正人君子并不认识能够出入仙乐居的人士。
顾承风摆摆手:“悄悄潜进去的,差点被发现,无意中听到有人密谋行刺陛下,不过我没料到他们下手这么快,下午才密谋,晚上就给动了手……难怪陛下今日没去早朝。”
他原本还想着再去仙乐居打探一下消息,看是不是真有人行刺陛下,行刺的时间与地点在哪里。
他与他大哥不一样,他心里没有效忠陛下的臣子之心,也没有保家卫国的赤子忠心,他就是一个侯府纨绔、一个江洋大盗。
可他再游手好闲也明白定安侯府与陛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私心里他并不希望陛下出事。
顾娇问道:“你今天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我是来……不是。”顾承风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他夺回主动权,“你怎么知道陛下遇刺了?我都没听到风声呢!”
陛下遇刺是大事,皇宫封锁消息很正常,可他有自个儿的门路,他不信这丫头消息比他还快。
顾娇淡定道:“我把陛下捡回来啦。”
顾承风:“……”
这特么也行?!
顾承风面具下的那张脸分外精彩,可惜顾娇看不到。
“没事我走了。”顾娇没功夫与他闲聊。
顾承风咬咬牙,想到接下来的话,又有了一丝得意:“我来是有个消息卖给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差点害了大哥和顾琰的幕后黑手吗?”
“你知道?”顾娇转头看向他。
顾承风自怀中拿出一块令牌:“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顾娇看不明白。
顾承风挑眉道:“这是仙乐居的令牌,不论是那晚去军营行刺我大哥的凶手,还是昨晚差点行刺了陛下的刺客,都与仙乐居有关。只要你进了仙乐居,就一定能查到对方的消息。”
顾娇伸手去拿令牌。
顾承风就防着她这一手呢,把令牌往背后一藏,另一手伸出来,道:“一千两,不二价!”
顾娇摸下巴。
顾承风后退一步,道:“你别想从我这儿抢!你若是敢来硬的,我就把令牌毁了,让你再也去不成仙乐居!你别以为还能有第二块,我告诉你,就这一块都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那里头守备森严,比元帅府难闯多了!”
他是认真的,让这丫头坑了这么多次,这次他必须得找回场子!
“行,一千两就一千两。”顾娇答应了。
答应得这么爽快?不会有诈吧?
顾承风将信将疑地看向顾娇,被迫害多了,冷不丁不迫害他,他都感觉不真实了!
顾娇道:“我身上没这么多钱,先欠着行不行?”
顾承风不假思索道:“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顾娇摊手:“可是没有啊。”
想耍赖?
呵呵呵。
顾承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就知道你会耍赖,给,写欠条!回头我上你们医馆去取!”
顾娇抿了抿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拿过纸笔唰唰唰地写了欠条。
“落款!”顾承风提醒,这丫头欺他不认字吗?落款都不写,是谁的欠条?
顾娇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印章,拔了盖子,哈了口气,吧唧戳了个印:“这下总行了叭?”
顾承风满意地收下欠条,将令牌抛给她。
顾承风太了解这丫头了,她嘴上答应的话永远不可信,别看这一刻她把银票给他了,指不定立马她就把他打晕将银票抢走了!
“后会有期!哈哈哈!”顾承风挥舞着胳膊,投胎一般,啾啾啾地逃掉了!
顾承风一口气跑了两条街,确定顾娇没追上来,他才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把顾娇给他的欠条拿了出来。
“臭丫头,你终于也有栽在我手上的时候吧!”
他得意得不行了,将欠条翻来覆去地看,看着看着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印鉴是倒的,他当时一眼扫过去,看懂了一个顾字,心下便不疑有他了。
可现在——
他将印鉴举起来,对着阳光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只见上面印着自个字:顾长卿印。
顾承风一口老血喷出来——
搞了半天,他原来弄了一张他大哥的欠条吗?
话说这丫头手里为毛会有他大哥的印鉴啊!
他拿着一千两的欠条去找他大哥要债,会被他大哥揍成肥料的吧!
顾承风突然想起了顾娇那个幽怨的小眼神。
不是这个小眼神他还没这么容易上当,几天不见这丫头竟然学会演戏了?谁教她的!
气死他啦!气死啦!啊啊啊!
顾娇先回了一趟碧水胡同,吩咐玉芽儿给魏公公熬药,之后换了身衣裳前往仙乐居。
尽管没有足够的证据,但直觉告诉顾娇,刺杀陛下的人与前段日子挑拨定安侯府与元帅府的人是来自同一股势力。
对方挑拨定安侯府与元帅府的终极目的其实就是要离间皇帝与姑婆的关系。
只是不料失败了,于是干脆又来刺杀皇帝。
如对方所愿,皇帝认定了姑婆是凶手。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顾娇淡淡地望着仙乐居的牌匾,眼底杀气一闪而过!